19、哨遍

    因为手机被摔坏，加上脸上还没消的缘故，桃夭索向杜伯炎告了假。杜老板很通达理，听了关于衙的前因后果后，还安她：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你也不用太在意，不了大。

    桃夭嘴上答应着，还是心有余悸，那边杜伯炎又提醒：过几天就到苏老太爷大寿了，苏家丫早就跟我提，要让你去寿宴上帮忙。到时我跟你俞老师也会席，趁休息的时候，你好好准备准备。

    她险些忘了这事，苏四找的伴奏，可不只唢呐的褚江宁，还有自己这个弹琵琶的，听说娴熟另外几门乐的，也是从她社圈里抓的壮丁。

    褚江宁因为上疼，着实安分了几天。桃夭想起那晚的惊险，自觉心里不忍，便一直在四合院里陪他。抛开，二人也算合拍，褚江宁工笔仕女图技艺湛，桃夭写的一手簪小楷，临风把盏对月诗的风雅事，聊起来总不会冷场。

    搁古代看，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然而桃夭是现代女，她并不认为找到家世样貌能力皆众的男人，就是人生赢家。

    褚江宁大抵猜到她一些心思，倒没什么大反应，他清楚，安之若素更有利于双方关系稳定发展。

    苏四在爷爷寿宴前一天邀约桃夭去排练，褚江宁让司机送她过去，自己仍旧闭门不。他嘴边还有些红没消，怎么可能轻易示人，桃夭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司机钟城也是退伍军人，前两天去接她时，黄平川还是一一个老班的称呼着。刚才钟城接了他老婆一个电话，没说几句就气冲冲挂了。

    桃夭见状问：钟哥跟嫂吵架啦？

    钟城倒也不拘谨，随说：我也不愿跟她呛，可每次到孩这事儿上，就疼。你说孩不愿上补习班，她光给我抱怨什么用啊！

    孩多大呀？

    半年就升初二，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老师也反映说上课走神，考试成绩也一直。

    是姑娘？

    可不，要是小他三七二十一，先揍一顿再说。丫片是轻也不是，重也不行，我们两有时忙起来顾不上她，一来二去现在回到家连声都不怎么吭。

    她想了想，试探地问：   是一对一私教？

    可不。还是托朋友找的，那小伙名校海归，一节课就上千。前两年都好的，最近丫说什么也不愿上了，倒不是钱的事儿，主要怕她成绩跟不上

    钟哥，我觉问题可能在家教上。桃夭脸上异常严肃，回去让嫂好好问问姑娘，那老师是不是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

    说话的工夫就到了地方，苏四借的是国家大剧院的场馆，等候室里六七个男男女女，正跟一块儿聊天，忽见门边多了仙女似的人，都有些好奇。

    她今天穿的是汉风连衣裙，走起路来整个人仙气飘飘的。有人见了很是兴奋：小四，这就是那天发的汉服小吧，真人比视频里更有气质，哎后来你怎么删了？

    苏四知桃夭不际，只说是朋友并没过多介绍她。见人问，才打虎说：当时新消息提醒太多，回不过来看得我大，删除了完事儿。接着也不待对方再问，招呼众人，咱们都齐了，去场馆里练练呗，我要求也不，只要节奏能统一就行。

    众人往场馆走，路上苏四小声问：你们那位怎么没来，他不会放我鸽吧？

    因衙闹的风波，桃夭跟褚江宁都选择低调理，所以除了杜伯炎她谁都没说。

    他今天有个会要开，不开。不过你放心，谱我都让他看了，他还给我听了两遍，保证不会丢你的人。

    那就行。苏四说着，不禁略带意地一笑，看来你们琴瑟和鸣啊，什么时候好事将近呀？

    别胡说，我可不想被男人绊住脚。

    一时到了排练馆，众人各自排好位置坐定，苏四亲自站在台前指挥。都是多才多艺的主儿，前后走了几遍，就各自有了默契。

    第二天万里无云艳悬，曾经历许多历史沉浮，被称为政治后园的御风山。，来往车辆络绎不绝，光检查通行证和行安检的卫兵，就比平时多了两倍。

    苏老太爷一向谨慎，退来后也依然保持着从前的低调作风，本来不想大大办，可人到九十古来稀，鲐背之年再不风光一次，恐怕以后也难有了。

    毕竟是前国家领导人，想来贺寿者自然多如，不过有资格御风山的，大都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些位。

    桃夭坐在杜家的车里，跟杜伯炎夫妇闲话家常。本想就云楼的后续规划多聊几句，然而俞曼声此刻，却最关心她的问题：褚江宁那小，应该能你吧？

    她一时语：俞老师，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不合时宜？

    俞曼声了然的笑容：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你要瞧得上他，我跟你伯伯一块儿帮你参谋。

    这时已经到了停车位，来不及多说，几人都了车。

    苏家的四合院里里外外都张灯结彩，大红喜毡铺了一院，院两边已经摆好了十几张圆桌和座椅。

    桃夭老远就见苏四站在院门接待来宾，他们刚走近，苏四就跑过来跟杜伯炎夫妇问好。桃夭还没开，就见一堆人簇拥着个白发老人到了，苏老太爷亲自来迎接：老褚，等你老半天了！

    一听这话，桃夭循声望了几望，从一堆人里找到了褚江宁的脸，不用猜也知，那白发老人就是他爷爷，褚老爷很激动地握着苏老太爷的手：老政委，我来给你贺寿了！

    两人从年轻时起搭档了几十年，如今鬓发皆白，想起曾经生死的兄弟们一个个去世，苏老太爷不免叹气：当年那一群人里，就剩咱俩老家伙了，都老了！

    说着就泫然泣，旁边的儿女们忙劝：爸，有什么话家说，您跟褚叔都这么大岁数了，老跟外站着受不了。众人于是将两位老人搀院，请堂就座。

    杜伯炎回看看桃夭：你们不是还有节目要准备嘛，去忙吧，我跟你老师先去拜寿。

    领着桃夭走到僻静，苏四站住脚：其他人都到齐了，把你那位叫来呗，别人可请不动他。

    在桃夭面前，苏四连褚江宁的名字都省了，直接就你那位。桃夭也无心掰扯这些，拿手机给对方发微信：门大红灯笼面等你。

    不到半分钟，那位就从堂里走来了。他今天一正装，脸上的淤伤也退净了，看上去的确芝兰玉树郎艳独绝。

    苏四问褚江宁：一会儿寿宴就开始了，你这儿咋样啊哥？

    褚江宁气定神闲：既然敢答应，就不会给你办砸，唢呐我都带来了，我现在就去车上拿。你就擎好吧！

    果如他所说，苏家的寿宴一开，就博了个满堂彩。

    苏四站在前台阶上，引吭唱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

    台阶两旁边，伴奏人员有坐有站。褚江宁站桃夭边，举着唢呐气十足，手指不断变换着。面围观的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