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先是意外,尔后十分快地答应:“好,我明日休沐,正巧要请我家姨妈吃饭,就去你家了!我给你讲啊,要我家姨妈多吃两饭那可是难得很,姨爹在世时为此不知请了多少名厨,每日不重样的给我姨妈吃,我姨妈的胃仍是提不起来。今天我见识了沈夫人这手艺,倒觉得可以带她去你那儿试试。”
周梨闻言,忽然想起之前那位公主,与沈越对视一,问:“莫不是你家姨妈得了厌病?”
柳林摆摆手:“那倒也不是,大夫说,是我姨妈郁结成疾,导致脾胃不调。”
“郁结成疾?”
“我姨妈早年丢过一个女儿,找二十来年了,还是没能找到,哎……”
原来是这样,这是人家的伤心事,周梨也不多问了,一个母亲丢失了孩,得是多么痛彻心扉的事啊。若是她,只怕连活去的勇气都没有。
到得第二日,那位柳林大人果然携家带地来了周梨的冒菜馆。
周梨今天一直在店里,见人来了,亲去把人迎后院的一厢房。
叫伙计倒她新制的凉茶过来,她则在厢房里帮他们菜。
周梨看一圈厢房里的人,柳林为她一一介绍,他的父母和弟弟,以及一对孩。另外一个坐在他母亲边的,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四十的年妇人,便是他的姨妈了。
姨妈姓周,与周梨同姓。或许是昨日听说她早前丢过孩,周未免多看了她两。
一时间竟觉得有些熟。
等完菜了厢房,她才豁然想起来,这不是之前在她们店门驻足的婶吗?
说来奇怪得,也不过匆匆一面,周梨竟然还记得她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她当时望向自家店门上的招牌时,那神过于与众不同吧。
有一哀惋在里。
周梨去了灶房与掌勺说菜,这边厢房里,柳林正劝周氏喝凉茶。
“姨妈你快尝尝,这凉茶比广都凉茶还好喝呢!”
周氏三年前一直随丈夫在广都经商,那边的凉茶甚为名。不是她夸张,她这一辈也去过不少地方,喝过的各茶凉茶没有百也有九十了。她还真没喝到过比广都凉茶更好喝的。
她原本对吃不大兴趣,经侄儿这么一说,她才捧起盖杯来抿了一。
小褐绕着尖一转,周氏的睛顿时亮了一亮,再捧起来大吃了两。
末了放盖杯,一边用绡帕角一边:“嗯,的确舒解渴,竟真的要比广都的凉茶还好喝一。”
柳林笑:“这可是这里的老板娘阿梨亲自煮的,她手艺可好了,我猜姨妈一定会喜。”
被侄儿一提醒,才想起刚刚在厢房帮他们菜的姑娘,叫阿梨。
同她那苦命的女儿同名。
不禁问:“这位阿梨老板娘今年多大了,看着也就二十的样,怪年轻的。”
柳林:“嗯,听沈大人说,他家夫人似乎也就二十一。”
“沈大人?”
“嗯,阿梨是咱们知府沈大人的夫人。”
此言一,在坐的都有些惊讶。一来是惊讶于阿梨的份,二来是惊讶于,她有这么个份居然还在外抛面生意,不该呆在宅里相夫教享清福么?
正在大家讶然时,周氏缓缓,语气着笑意:“沈大人倒是开明,这位沈夫人也是个颇有想法的女。”她一直同丈夫经商,在外见识得多了,便越发觉得女要有自己的想法和事业。
不免对这位阿梨姑娘看几,同时想到她的年纪,二十一,要是她的女儿还活着,也是这么大的年纪。
不一会儿,便有伙计来上菜,一大盆冒菜外搭几样炒菜端上桌。
柳林喊着动筷,尤其是姨妈,她平日里胃不好,他还起特意为姨妈夹了一筷菜。
周氏原本的确是没什么胃,但闻着这冒菜鲜辣的味,外加上侄儿亲自帮她夹了菜,便勉拿起筷来,把碗里的一小块豆腐夹了。
是一的咸香味儿,等嚼上一后,鲜辣开始刺激味,唤醒早已沉睡的尖,还有那豆腐外围沾着的一层白芝麻,咬碎后更是齿留香。
也不晓得这是她多少年以来,第一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觉了。
不自觉:“嗯,好吃。”接着,开始主动申筷夹菜。
柳林见姨妈总算有些胃,不免欣一笑。
一旁一直服侍周氏的张婶激动得快要哭来。他们家夫人在面对方面,已经很少有这样的了!看来这个冒菜馆的东西的确是好吃。这里的老板娘又和夫人丢失的女儿同名,倒真是颇有些缘分。
……
果然,自打这一天之后,周氏隔三差五便要来店里吃一次,周梨几乎每一天都会来店里巡视,两人总能碰上,一来二去的,两人逐渐熟识起来。
可要说多熟也不见得,只是每逢见面会寒暄几句罢了,并没。
周梨对她也有了些许了解,周氏家住在城西,家里是布匹及成衣生意的,据说他们家生意得很大,在整个南方一带都有分店,前两年丈夫去了,偌大的家业目前由她的持。
对于她丢女儿的事,周梨还是从她边的婆里听说的来龙去脉。
周氏年轻时认识了个同镇的男,两人相恋,男方家里人却不同意,觉得周氏只不过是个乡穷姑娘,他们家是生意的,两人家境悬殊,并不适合在一起。甚至在得知儿喜上乡穷丫后,很快为儿谋了一个门当对的婚事。
男没同意,当即便逃离家门,带着周氏离开了他们的小镇。两人在外私定了终,有了夫妻之实。
夫妻俩婚后在一乡过活,十分拮据,男决定经商。
男家从前便是买卖的,他自小耳濡目染,生意门自然清楚,因此,很快的,他们的布匹小店便开了张。
男很会经营,布店生意蒸蒸日上,就在这样的时候,周氏又怀了,夫妻俩兴得不行,日真是越过越好了。
可好景不。
就在周氏怀七个月时,男省城货。这货一事,每月都会行一次,以往男都是平平安安上路,又平平安安回来。
可那一次,却正好赶上了南方十年一遇的洪涝大灾,千万百姓在那场灾难失去生命。
而男没在正常的时间回来,没过多久又听说男坐的那艘省城的船只在途翻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怀六甲的周氏当即就决定去省城寻人,若不是在布店里帮忙饭的刘婶拦着,她着个大肚真就去了。
刘婶一语醒了她,说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远门,肚里的孩在路上有什么闪失,当家的要是后回来了,知后可还得了。
周氏只好留来,一边养胎,一边等丈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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