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绎之一手牵着,一手拿着包袱,噙着笑对赵乐莹行了一礼:“殿,且回吧。”
赵乐莹也笑了,看着他策离开,最后在天际消失,也迟迟没有回车上。
车夫跟了她多年,对他们的事也十分清楚,见状叹了声气:“驸虽对先夫人一往,可与殿相多年,难没有半动心?怎么如今却走得这样潇洒。”
“这世间的男,也不是人人都会三心二意,总有一些生来便是,认准了,不论生老病死都不会再变。”赵乐莹静静看着裴绎之消失的方向,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车夫不太理解地嘟囔一句:“怎么会有这人……”
“自然是有的。”裴绎之算一个,傅砚山也算一个,两人大相径,却都是一的人,这样的人就像风筝,飞得再远,也容易被一细线控住。
赵乐莹叹了声气:“走吧?”
“去哪?”车夫不解。
“去找本的风筝。”
第62章 (正文完)
是夜,四喜胡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早些日变的时候,胡同被人砸过,也沉寂过几日,后来修缮完毕,风客不减反增,都是喝得醉醺醺的人,透着奢靡的气息。
一片闹,唯有胡同最的醉风楼房门闭,三步一岗重兵把守,即便是闹得最厉害的纨绔,也不敢靠近一步。
有初来京都的人,见状好奇问边的姑娘:“这醉风楼不就是个相公馆儿吗?怎么守卫如此森严?”
“这你就不知了吧,里面那位可是贵客。”姑娘捂着笑。
那人疑惑:“什么贵客,竟有如此排场?”
“除了那位卓荦公主,哪个王孙贵胄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来这地方?”姑娘反问。
那人愣了愣:“卓荦公主?我听说她与当今圣上有旧宿怨,圣上自登基后便时常将她抓折磨,日过得是凄惨得,怎么还有功夫来寻作乐?”
“公都是从哪听说的?如今京都谁人不知,这些都是大错特错的谣言,当今圣上同她有旧不假,宿怨却是没有的,公主殿呀,那是他心尖儿上的人,一向是说一不二,他就是折磨谁,也不敢折磨殿呀。”姑娘笑了声。
那人不大相信:“这便离谱了,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会对一个女如此,更何况这女还负过他,更是嫁作他人妇了,你莫要因为我才初来京都,便随意糊我了。”
“冤枉呀公,您若不信,大可以往那儿看。”姑娘攀附上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提示。
那人顺着她的示意看过去,只见醉风楼大门旁隐蔽,一大的影静站在那儿,因为一黑衣,他先前并未发现:“他是?”
“那位呀,便是你的九五之尊,”姑娘噙着笑,“如今正给喝酒的殿守门呐。”
那人:“……”
醉风楼,大堂一片静谧,只有四楼最大的厢房里隐隐传的琴声。
厢房,赵乐莹倚在榻上,慵懒地闭着睛假寐。熟悉的琴师低眉顺,安分地抚琴,即便在前,也不敢动心半分。
一曲罢了,丫鬟门,对着榻恭敬行了一礼:“殿。”
“走了吗?”赵乐莹缓缓睁开睛,眸波光转。
她那日送走裴绎之后,说是要回来找她的风筝,可都快到皇了,她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先放手的,自然要他主动求和,她才不多此一举。
这般想着,她又叫车夫调离开,将阿瑞托给娘之后,自己便来了醉风楼。她来的第二天,傅砚山便知了裴绎之离开的事,当时便来醉风楼寻她了,只是她避而不见,也不准他来,他便日日夜夜在外守着,如今已经守了三日了。
此刻她问丫鬟的,便是傅砚山走了没。
丫鬟低着:“回殿的话,还没走。”
“你没同他说,本叫他回里去?”赵乐莹扬眉。
丫鬟顿时苦了脸:“殿、殿,您饶了婢吧,婢哪敢说这些。”当年皇上还是砚侍卫时,她都不敢说话去赶,更别说如今了。
赵乐莹想了想,也确实太难为丫鬟了,于是微微颔首:“那便不他了。”
“不吗?”丫鬟小心翼翼,“殿……皇上都在门外守了三日了,不上朝不理事,朝臣们都诸多不满,若再这样去……”
“才三天而已,大沣亡不了国。”赵乐莹淡淡打断。
丫鬟嘴角臭了,心这话也就她家殿敢说了。
她叹了声气,想了想后又劝:“可是殿,皇上整日站在外,都没喝一,怕是会熬坏的。”
这一句倒是戳了赵乐莹,她眸微动,想了片刻后:“他若还不肯走,就叫他来,随便找间客房给他,一应寝皆换新的,他虽活得糙,偏偏喜洁又挑剔,旁人用过的东西,他怕是不肯用的。”
一直安静抚琴的乐师,忍不住轻笑一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忙正了正神。
赵乐莹扫了他一,待丫鬟离开后才问:“你笑什么?”
“殿恕罪,”乐师忙起行礼,“小的只是忽然想起了几年前第一次见殿时的场景。”
赵乐莹疑惑地看着他,显然没想起来。
乐师只得提醒:“那日殿也在醉风楼留了很久,皇上……当时还是侍卫,守在楼不肯离开,您也是这般吩咐丫鬟,为他准备寝的。”
“是么,年纪大了,记不真切了。”赵乐莹据他的言语隐约想起,那是她第一次睡了傅砚山之后的事,嘴上说着记不得了,底却闪过笑意。
少年时一小事,也能叫她塌了天一般,连他的面都不敢见了,那时的她哪会想到,自己日后不仅会继续睡他,还会睡上个无数次。
乐师小心地看她一,一时也有些怅然:“不过转瞬之间,便已经快四年了。”
赵乐莹回神,抬眸看向他:“你倒是没怎么变。”
“……还是变了的,小的前两年娶了妻,也有了孩,”乐师有些不好意思,“成家之后本来怕他们会因我名声受损,不打算在醉风楼了,可在别抚琴月钱太少,实在养活不了妻儿,便折了一,每月只来醉风楼四天,也是小的命好,这个月第一次来,便能为殿抚琴。”
年轻时心气,总想攀枝,如今娶妻生,反而落到了实,只想踏踏实实地养活一家。
“你这般思虑,也是对的,你琴艺不错,可以收几个学生,学费也够你平日开销了。”赵乐莹盘这里之后,便不再那些三滥的勾当,相较一般的酒楼更清雅,不过到底是在烟之地开着,他整日来这里,确实会影响妻儿名声。
乐师闻言苦笑一声:“小的份低贱,有有脸的人家不会聘小的,若收寻常百姓家孩,便不能上门去教,而是要置办铺买琴,费太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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