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成功了就有这么大的利益，也难怪她肯冒着得罪
占山一家的风险，把这样的对象介绍给大丽。
这些都是后话，解决了这件事，家和靠山屯的人，全
了过年的节奏。
过年的
一件大事是“烧纸”。
虽说人人都是说是
给活人看的，却家家不能免俗，葛凤芝拿
来买好的七八刀大黄纸，几张金纸搁在炕上，彼时不时兴买纸钱（或太贵）老百姓家家自己印。
印有两
，一是方方的，上面刻着字，要沾着墨
一个一个地盖在纸上，一是圆的“
”儿，一样是刻着字，沾着墨一就是一“行”钱。
孩
们为了抢“”儿，暴发了一场小规模战争，最后葛凤芝判决这个“儿”归玉珍使，印归宏生，宏学和大丽用金纸折金元宝。
她自己负责把印好的“纸钱”放在炕上晾，再把晾好的纸折起来。
家里人多，没多大一会儿就全都
完了，葛凤芝要
第二件事蒸馒。
给先人蒸的馒得是白面的，最好是开
的，要发得宣宣腾腾的，这才能保佑后代日过得好。
馒蒸得了，一家人换上厚衣裳，拿着纸钱、酒、蒸好的馒、盘、铁锹先到了大爷占海家。
占海也已经预备好了，一样的上供的东西，烧纸之类的。
一大家人浩浩
地上了山。
家里老人的坟都在山上呢，到了地方先上供，两盅酒撒在地上，余
的酒占山拿着到了不远
，给朱逸群的父亲朱有昌倒了一杯。
看着坟前有烧过纸的痕迹，就知
朱逸群来祭过了。
他站在坟前看了一会儿，这才回到自己家老父母的坟前。
葛凤芝已经把上供的馒摆好了，坟前本来就有一个多年挖好的小坑。
占海带着家里的老老少少给老人磕。
葛凤芝一边磕一边念叨，“爸妈，孩们都大了，家里的日越过越好了，您二位放心吧，您二位保佑宏学考上好大学，大丽找到好婆家，一家人顺顺当当平平安安的。”
别的人也各有祈求，说起来也是各自有个念想。
烧完了纸，上完了供，供着的馒拿个大袋再装回去，祖宗“享”用过的馒，要留在大年初一吃，保佑一家平安。
办完了这件大事，后来的事全是准备过年了。
占山从小棚里翻来去年的灯笼，把残余的灯笼纸洗刷净，
竹编的灯笼骨，晾上一整天，晾之后用大红纸糊上一层，仔细地把蜡烛放灯笼面圆形的小“碗”里。
葛凤芝拿旧样，照着样剪了老鼠娶亲，老鼠抱桃之类的样，贴在灯笼上。
天
黑了，男人们把灯笼挂在院里
的灯笼杆上，一
一儿地拽着绳把灯笼升了起来。
锅里的杂面馒蒸熟了，晚上的菜是用炖
的老汤炖的大骨、酸菜、粉条，一家人吃得
火朝天的。
“妈，是不是明个儿就能吃大米饭了？”玉珍摸着圆鼓鼓的肚说。
“这顿刚吃完就想顿！是！能吃大米饭了！”葛凤芝拍了一女儿的肚。
“妈，要是天天过年该多好。”玉珍翻过
趴在炕上，看外面的灯笼。
“你是想天天过年吗？你是想天天吃大米饭！吃！”宏生拍了一她的
。
“妈！他打我！”
“别惹你妹妹。”葛凤芝打了一宏生的，“去穿衣裳去。”
“嘎哈啊？”
“嘎哈？咱家的灯笼归你了！灯笼灭了你就得拿来给上，换蜡烛！”
宏学乐得嘎嘎地，往年这个活计是他的，又冷又麻烦。
吃完了饭，占山把卷好的烟揣兜里几颗，又
袋里几块糖，“我去溜达溜达。”
“是不是去看小牌啊？”葛凤芝挑了挑眉。
“我不玩，就看看。”占山笑嘻嘻地说。
平时他这个村
端着架，是不会轻易跟“老百姓”看小牌的，年前年后，可以松乏松乏。
“个人揣钥匙，没人给你留门。”葛凤芝瞪了他一
，算是恩准了他去“玩”。
“妈！给我几个小洋鞭呗？”
鞭炮是上次去县城就买好的了，除了过年吃饭的时候要放的大挂鞭、二踢脚，还有一些给孩们玩的散洋鞭。
“拿十个，不行拿多，拿着儿香！”过年的时候，葛凤芝是很宽容的。
“一人拿十个？”玉珍笑眯眯说。
“你俩个一共十个！”葛凤芝怎么会留这么大的漏
。
外面零星的鞭炮声已经响起来了，除了小洋鞭、二踢脚还有砸炮的声音。
“你们可不行祸害人。”葛凤芝最后叮嘱两个孩，“离人家柴火垛远儿！不行放人家的茅楼（农村室外厕所）里扔鞭炮！不准炸粪！”
“知了！”宏生和玉珍两人拿着鞭炮，一人揣了两块糖，笑嘻嘻地去了。
从他俩的态度来看，葛凤芝不让他俩的事儿，估计他俩会
照“清单”个遍。
没有闯过祸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童年。
大丽跟着葛凤芝收拾完了碗筷收拾屋，宏学坐在炕桌上，借着蜡烛的光学习。
蜡烛是自制的，不是没味儿的石蜡，动
油脂加松油之类的，烧起来一味儿。
“妈，来年咱家这儿真能有电？”
“你爸说的，估计有准儿吧。”
“有电可太好了。”
“有电有啥好？灯收费，比蜡还贵。”葛凤芝叹了气。日瞅着是越来越好，这费咋也越来越大了呢？
她从柜里拿好几双袜借着蜡烛补袜，着蜡呢，只让宏学一个人学习使她不儿活，总觉得亏得慌。
大丽把尚老师给她的书拿了来，借着灯光看书。
葛凤芝猛地一抬看向外面，“雪了。”
雪飘飘撒撒落农家院里，落在大红的灯笼上，落在黄
的玉米上，落在红的辣椒上。
朱逸群在屋里转着圈儿，他
觉不对劲儿，非常的不对劲儿，他以为自己“病”好了，帮助办婚宴没事儿，杀
杀鹅没事儿，怎么这几天就不行了呢？
早晨起来被一声冷不丁响起的砸炮声吵醒，他就开始了烦燥。
尽
他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在家里，仍然不可避免地陷恐慌。
他睛通红地盯着外面，夜之后，零碎的鞭炮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偶尔甚至有“木仓”声。
他抹着额上的汗，大冬天的，在屋里只穿了一件单棉袄，“”浑汗气腾腾。
他不能再在村里呆了。
穿上军大衣，
上帽，他从家里来上了山。
不知跑了多远，终于摆脱了后的“木仓”声，他从袋里掏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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