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什么在追赶。
陆青衣对此倒没说什么，他要赶路就跟着赶路，他要休息就跟着休息，反正每天晚上睡在一起就好。
如此赶了近一个月，便到了青城山脚。
青城倾城（七）
山脚
有凉棚，陆青衣
一沾凳
就不走了。
程澄城等了半天，还不见他有起
的迹象，终于忍不住
：“陆掌门准备何时启程？”
“启程？”陆青衣慢悠悠地喝着茶
，“去哪里？”
程澄城被他问懵了，“自然是上青城。”
“这里不就是青城？”
程澄城总算琢磨
他的意思了，“陆掌门不打算去青城
客？”
陆青衣撇了撇嘴角：“你觉得我是那
，别人吃了我多少，我就一定要吃回来的人吗？”
……
程澄城很后悔在青城的时候没有
伙
费。“那陆掌门准备去何
落脚？”
陆青衣：“泰山。”
“陆掌门要回去？”程澄城分不清楚此刻萦绕在心
的空虚为何。
陆青衣：“至少等我喝完这碗茶。”
程澄城默默地望着他，然后轻声：“我送陆掌门一程。”
碗再大，茶也有喝光的时候。
更何况碗不大，陆青衣喝得却很快。
程澄城看着碗里的越来越少，心境却与适才截然相反。
直到陆青衣放碗站起，：“告辞。”他才蓦然回神，“我送你。”
“送我回泰山么？”
程澄城一怔。
陆青衣已然远去。
程澄城回到青城，谢一定正坐在银杏树乘凉。
稀疏的树叶其实遮挡不住什么
光，但他还是每日都要
几个时辰坐在这里。
银杏树
上有很多刻痕，如两人互相追赶的
，一地往上延伸。
谢一定有时候会摸一摸这些刻痕，但不会摸太久。他怕摸平了。
程澄城远远地看了会儿，才过去向他报告泰山一行的见闻。其
自然而然地隐去陆青衣夜夜与他共枕。
谢一定无声地听着，然后
了：“你的师妹这几日都很惦记着你。去看看她。”
程澄城应了，走老远之后，又忍不住回。
尽
坐着，也能看他的背伛偻得越发厉害。
自从三师叔死后，他就一天如一年地老去。
青城住过一段日后，程澄城便觉得泰山变得模糊起来。唯一刻骨铭心的便是手刃仇人和那招完
的剑光倾城。可惜事后无论他怎么练，都无法再使一模一样的招式。
看着手的剑，他不禁气馁。
难真的只有危急关，才能发挥人最大的潜力？
“师兄。”小师弟跑过来，看他的目光有些奇异，“师父有事找你。”
程澄城收起剑，慢慢地朝谢一定住的院落走去。
师父找他什么事呢？是因为青城最近的账务？还是厨房最近的伙？亦或是督促师弟们练功之事？
这些都是近日里他听到最多的，但是有吃不准师父的心思。
他
屋的时候，谢一定正半躺在卧榻上。
常在银杏树乘凉的结果就是着凉。
“师父。”程澄城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谢一定轻轻地咳嗽着，半晌才：“你过来些，我有话要多你说。”
“是账务之事？”程澄城上前两步，“弟只是一时疏忽，已经重新
对改正了。”
谢一定定定地看着他，“并非此事。”
“那定然是厨房最近的伙。”程澄城，“弟只是怕鱼太腥，误了他们的胃
。既然师弟们喜
吃，我已经吩咐人去买了。”
谢一定摇摇：“也非此事。”
“莫非是练功之事？”程澄城斟酌，“弟只是希望师弟们能将我派武功发扬光大。不过的确有些
之过急，我会适当调整。”
谢一定望着他回避的
神，徐徐地：“是了，就是此事。既然你已
有成竹，为师就放心了。你去吧。”
程澄城默然告退。
须臾。
谢一定将那张一直
在手里的纸摊开。上面胡
划了很多笔，几乎将白纸染成黑
。即便如此，他依然认那所有的笔画都不过是在不断地重复着两个字——
青衣。
程澄城从青城派跑来。
谢一定刚才的目光让他几乎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他不知自己为何要怕，但是才刚刚那一刻，他确定自己的
在颤抖，直到现在，他仍然
觉到手掌的虚弱无力。
他顺着小径慢慢往走。
两旁树木清幽，和风阵阵。
走得
了，便有清凉迎面扑来，直
心肺。
又走了段路，声渐渐可闻。
程澄城见衣摆有块泥印，便朝声的方向走去。
溪清澈，可见其底。
程澄城半蹲，正要撩起衣摆，将泥印洗去，脑海却不禁想起和陆青衣一起钓鱼的那次。他不是不知有人在上游放鱼，他是真心想要输的，但是想不到的是在这样的天时地利任何之，居然有人还会输得这么彻底。
噗通一声。
不远被砸了一颗石，
四溅。
程澄城霍然站起，顺目望去，然后愣住，好一会儿才：“陆掌门？”
陆青衣两只脚都浸在里，袖卷得很，
半截胳膊，悠然地拿着钓竿。
程澄城听到的
结动了动，“陆掌门不是回泰山了吗？”
“回去不能再来吗？”陆青衣漫不经心地回。
程澄城无声地望着他。心里曾经空的那一片突然被填满了，一直盘桓在脑海的影和名字空前清晰。这几日的挣扎、忽视、自弃全都成了一场空。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泰山，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看到陆青衣的离去会这么失落，更明白这几日的烦躁和郁闷所为何来。
他的拳
地握着，脑天人战。
青城派的掌门唾手可得，他努力了这么久，怎么可以看着它睁睁地溜走？
陆青衣施施然地收起钓竿，准备起。
“你要走？”想得再多，也阻止不住破茧而的汹涌
。
陆青衣
了睛，“酉时山，戌时上床，正好。”
“你不是亥时才睡的吗？”程澄城刚问完，就记起了答案。陆青衣会失眠，所以早一步上床才可早一步睡。
陆青衣冲他眨了眨睛，“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程澄城微怔。随即
望便如排山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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