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角了,破了小,有儿血。
他扫了一还抱着肩靠坐在树的人,回手拿过车上的急救药,打开拿了两条三角巾了车。
“别动,”他蹲到那人边,抓住了他的手腕,“放松,疼就忍着儿。”
那人一动不动地瞪着他,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程博衍一手托着他胳膊肘,把他手臂弯了起来,慢慢牵引着往外展,再把上臂也往外转,接着再把肘往那边推过去,最后上臂往里一旋,那人肩膀响了一声。
“行了。”程博衍拿过三角巾,很快地把他胳膊肘固定在了前,然后转上了车。
“你他妈是医生啊?”那人这会才缓过劲儿了,站起来喊了一嗓。
程博衍没理他,开了车走了。
今天晚上他值班,提前了一小时门,本来想着顺路买了菜还能有时间,可以再去给老妈买个手机,答应了送老妈个手机,从年前到现在,快半个月了一直都没买。
现在这么一折腾,又买不成了。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脸,伤不大,贴块创可贴就行。
展宏图角贴着创可贴的脸从他前晃过,他顿时有儿上火。
他居然相信了这小之前说的那些话!
什么胃里了瘤的爹!什么为了给爹治病来趴活儿!什么被债主追着打!什么骨折了为了照顾爹不能住院!
那么真意切可怜的!演技简直炉火纯青能练一炉生不老丹!
程博衍都想跟他说你赶趴活儿攒儿钱报个表演班将来肯定能在演艺圈里大展宏图。
一直到了医院程博衍的脸都不怎么好看,碰到护士小江的时候,小姑娘瞪着他看了半天才小心地问了一句:“程大夫你脸上……是碰的还是有人闹事啊?”
“磕了一,”程博衍从兜里摸片创可贴贴上了,笑了笑,“怎么这么张。”
“哎,你不知,”小江皱着眉,“就刚才急诊来了一个胃穿孔的,家属急得不行,差儿打起来呢。”
“现在呢?”程博衍问了一句。
“没事儿啦,送病房了,”小江叹了气,“哎,大过年的。”
程博衍笑了笑没再说话,是啊,大过年的,有人在家里举家团圆,有人了医院,有人还在街上逃命,有人被砸坏了车窗……
其实程博衍害怕假期值班的,特别是过年期间,大晚上受了伤过来的人很多,喝了酒摔伤的,喝了酒打架的,都比平时要多。
一晚上还没到十一,他已经理了三个急诊送来的骨外伤,第三个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得漂亮,居然跟人在KTV抡着酒瓶打起来,送来的时候上都是血,掌骨和前臂都有骨折,却跟没觉似的说上两句话就还想挥胳膊。
“你别动,”程博衍有些无语,“你这手不想要了是吧?”
“不要了,你喜送你吧!你看我漂亮不,一块儿送你了!”姑娘嗓门大地说,又凑到程博衍跟前儿瞅了瞅,“哎小伙儿很帅嘛,留个电话吧,改天来喝酒。”
旁边送她到医院的俩姑娘赶上去搂着哄了一会儿,她才总算安静了来。
程博衍给她理好之后,她一把揪过他白大褂上的牌看了看:“程敷衍!好名字!”
然后又转过问她的女伴:“哎,留他电话了没?”
“留了留了,”另一个姑娘赶扶着她往外走,又冲程博衍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大夫。”
“没事儿,”程博衍也笑笑,“注意事项都写在刚给你们的那张纸上了,回去看着注意儿。”
听着那姑娘哼着歌的声音慢慢小去了,程博衍坐到椅上,舒了气,把脖向后仰着,活动了一。
项西回了一趟赵家窑,但没去平叔那儿,平叔家里人都还没走,他要是去了,平叔肯定会怒。
不过他也没打算去,他基本在赵家窑大,这片觉上就跟自己一样熟悉,要不是大健那儿是平叔指定的住宿场所,他在赵家窑能找到至少十个能待的地儿。
比如跟大洼里隔了三条街的同奎胡同。
说是胡同,其实早就看不胡同的样了,跟大洼里一样,各旧房,连违建都是旧的,还有人把窝搭在路边,路都快找不着了。
同奎胡同背街那面儿,已经全是危房了,没有人住,都用来堆杂。
项西绕过去,走到其一间门前,伸手扯着夹在窗边儿的一细绳一拽,窗打开了,他伸手去开了门锁。
绳是他放的,打了个结,绳结放在窗里,开窗的时候只要拽一绳,绳结会把窗给带开来,平时关着也看不来。
这屋属于一个老儿,小时候项西他叫罗爷爷。
第一次来这儿是罗老儿带他来的,扯了他就想上手摸,项西吓跑了,第二次是项西把老儿叫来的,了老儿一嘴屎。
那之后罗老儿没再找过他,见了他就绕着走,这屋也没再来过。
项西倒是经常来。
他有些东西藏在这儿。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电影票儿,捡来的戒指,不记得是谁送他的弹弓,还有不少书,不过项西都没看过。
这些东西每件都有来历,像脸上那个创可贴一样,项西执着地收藏着它们,就好像没了这些东西,他会忘了很多事,或者说……他会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不过他本来就不知他是谁。
今天项西来这儿不是怀旧,他是来拿钱,八百。
程博衍换车窗玻璃的钱。
项西在角落的一个柜里掏了半天,掏来一个铁盒。
里面有几卷钱,是他偷偷存来的,他没有份证,办不了卡,也不放心用别的份证去办卡,于是用了最原始的方式来藏钱。
数来八张之后,他把钱又重新卷好,了回去。
程博衍走医院大门的时候有儿脑涨的,在路边站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先去拿车。
低往前走了两步,从后快步走上来一个人,直接一转拦在了他面前。
他差儿一撞过去,皱着眉一抬,看清了拦住他的是展宏图。
“能不要每次都得这么一惊一乍的么?”程博衍看着他。
“我跟后叫了好几声你都没听见,这脸,”展宏图也皱着眉看他,“不知的以为你磕大了呢……”
“有事儿?”程博衍打断他的话。
“嗯,”展宏图拉开羽绒服拉链,从袋里拿一个信封递了过来,“不知够不够,不够你说。”
程博衍叹了气:“不说了不用了吗?自己拿着吧。”
“放心,我每个月碰瓷比你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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