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本多情 - 分卷阅读5

    他拼命挥手，噔噔噔噔跑楼，一气跑到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周南生不说话，一伸手，将一样东西到谢暄手里——是包裹成桔形状的桔糖，剥开透明的糖纸，橘黄的糖外面洒满了细细的白砂糖，这零嘴在乡孩间很行，但并不是每个孩都能吃上的，还是属于比较“档”的零。

    谢暄小心翼翼地拈了一放嘴里，很香甜，他觉得比他吃过的那些国外有着漂亮包装的零都要好吃，忍不住眯了睛，安静地笑起来。

    一直盯着他看的周南生这才咧开嘴笑了，带着儿得意，“好吃吧，这是我叔叔买给我的。”

    谢暄将橘糖递到他面前，示意他一起吃。周南生这才抓了一丢到嘴里，边吃边说：“周他们在那边抓人，你去不去？”

    谢暄有儿为难，“我要练琴——”因为午溜去玩，老太太让他将练琴的时间补上。

    周南生新奇的表，“你还会弹琴啊——”

    谢暄，略略有腼腆，“嗯，钢琴。”

    周南生便在心里面偷偷吐，心生佩服——他想起班上一个会拉手风琴的女生，在六一文艺汇演时那副神气骄傲劲儿。但等到他真正看到谢暄坐在钢琴凳上弹琴的模样，便知那跟那个拉手风琴的女孩是完全不一样的。在他还不识什么叫优雅沉静的时候，便已在心里面地印那一风景——

    那个弹琴的少年，有着世界上最优的侧脸，最从容的姿态——夜温柔，温柔不过他的眉，月光皎洁，皎洁不过他的面。他剔透双眸折的清澈纯粹，像命运钦定的。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比较慢。

    这几章写他们小时候的事，在南方小镇的二三事，都是我自己童年经历过的，记忆刻。

    觉得能有这样一个童年，真的是一幸运。

    另，要注明的一是，我写的主角，绝对是攻。

    4

    4、矛盾 ...

    谢暄的生活丰富多彩起来，夏日午后，蝉声喧嚣，便跟周南生以及其他村里的孩嬉戏玩耍，不知困倦。原本略略苍白的肤没几日便晒得黑了些，膝盖上小上有被叶片边缘划伤的细小血痕，一直要逗留到日西斜，天气清凉来，一同玩耍的小伙伴被一个一个喊回家吃饭，才带着浑的汗回去。

    有时候，老太太会在院里洒上井，将晚饭摆到院里吃。吃饭的时候，总有人摇着葵扇趿着拖鞋来串门，看看你家晚饭菜，然后坐在一边还略略发的青石凳上，与外公谈论天气、地里的收成、村里的新鲜事。外公习惯饭前喝白酒，桌上总有各时鲜的酒菜——炒螺蛳、海瓜、冬瓜炒虾、梅菜扣、切成两半的咸鸭，一块腌冬瓜或者一碗苋菜梗，都是极饭的。

    外公有时心血来，会让谢暄陪他喝酒，度数的白酒总是辣得他泪汪汪，然后惹来老爷愉悦的笑。谢暄的酒量就是从那时候练来的。

    一顿晚饭总要吃上两个小时，一边乘凉一边聊天，等到天完全暗来，才酒足饭饱地离开饭桌，躺倒藤编的懒椅上，一边摇扇驱蚊纳凉，遥忆当年，心好的时候也会跟谢暄讲他当年打仗的故事，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民间传说。老爷耐心有限，没讲一会儿，就赶着谢暄去玩儿了。

    那个时代农村质匮乏，几乎家家都不宽裕，但日依旧过得味十足，特别丰。邻里之间关系密切，一家了什么好吃的，或者刚从地里收来什么新鲜果蔬，必要分给邻里一些的。人与人，人与季节自然的关系亲密无间。

    那时候乡的通依靠主要是船，路四通八达。新娘嫁前运嫁妆，便是用船一船一船地撑到夫家，这在村里是大事，人们总是奔走相告，小孩也凑闹，站在岸边对着那些家指指，一派喜。那时候的人总是意充沛。

    周家就有一条船，他们家是典型的农，船用来运从地里收上来的农作，也运到其他镇上去卖。夏天的船最大的用便用来装西瓜——他有一次和周南生跟着周及他父母去地里摘西瓜，便坐着那条不大的泥船——

    周父亲在船尾摇橹，周和周南生两个人并肩站在船往河里，看谁得远。

    周家的西瓜地势茂盛，浑圆硕大的西瓜躺在碧绿叶片间，憨态可掬，大的可与冬瓜媲。周父母在前面弯着腰用剪刀剪成熟的西瓜的藤蔓，几个孩便跟在后将西瓜抱回岸边，等着待会儿一起装船。几趟来回便已经大汗淋漓，每个人的脸上都红扑扑的，得能煮熟。大人的脖上挂着一条巾，时不时用来去脸上的汗用以降温，孩们就只能将衣服撩起来胡地脸。

    累了渴了，便停来，周大叔会找个成熟得开裂的西瓜，轻轻一掰，就清脆地裂成几，鲜红的瓤，甜诱人。三个孩捧着大块的西瓜，几乎整张脸都要埋西瓜瓤，稀里呼噜地大吃一通，瓜瓤都被太晒得是温的，、瓜籽糊了一脸，衣襟上也都是粉红的西瓜渍，互相嘲笑一通。所谓帮忙，也就是开那么半个小时，再后来，便撒丫疯跑玩耍了。了，便河戏，那时，谢暄还未学会游泳，周大叔将橹扔到河里，让他趴在上面玩儿。

    西瓜吃多了，周便想要大便，蹲在豆地解决掉人生大事，因为没有草纸，便用豆叶。这事儿，后来被周南生嘲笑很久，一直到大，还经常翻来活跃气氛。

    等到太挂在西边只半张脸的时候，他们才载着满满一船西瓜的回村。三个孩终于玩累了，坐在船沿上，两只脚慢慢晃着，偶尔脚尖会碰到河。凉凉的，很舒服，晚霞倒映在河面上，将河都染红了，绸缎一般，船过，便开一圈圈涟漪。

    谢暄抱着一只周大叔给的大西瓜迈过的院门门槛，走院，便看到一个六七岁的陌生小孩蹲在紫罗兰的坛边，手里抓着一把金锡纸包装的巧克力。听到有人来的声音，抬望过来——眉清目秀，神纯澈。

    这是冯开落，他小姨的儿，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他的表弟，他母亲和小姨并不亲密，各自成家后便很少来往，也许谢暄曾在不记事的时候见过这个表弟，但他对冯开落的记忆却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那时候的冯开落，是纤细的孩，因为没有同龄的玩伴，没有人同他讲话，总是自己跟自己玩，因此显得特别沉默早熟，乖巧得过分，让谢暄想起自己。

    七岁的小孩直愣愣地看着抱着西瓜的谢暄，有些无措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