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

    这是南方某城的城乡结合，城村里一栋老旧的楼房。楼开了家网吧，乌烟瘴气，大早上的都是清一农名工模样的年轻人，旁边就开了间早餐店，外加一家小卖。非常典型的城村CBD。

    鄂毓穿得随意，仔黑T恤，但是他很快就发觉自己还是失策了，南方的骄比他想象的更毒辣，和常年饱受风日晒的农民工兄弟健康黝黑的肤放在一起，鄂毓简直白得发光，特别是最近又被南和谦小心翼翼养得太金贵，令他在人群格外显。

    他刚靠近大楼，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他环顾四周，几个蹲在早餐摊外面大嗦粉的男人对他瞄了几，他接起电话拐了一条巷，压低了声音问：喂？

    对面传来妈妈的声音：阿毓，我刚刚从洗手间来，你怎么就跑门了？我现在来找你？

    妈，您听我说，我带着您一起不方便。您在旅馆里待着，把门锁上，如果有陌生人让您开门您千万不要开，立刻报警。

    妈妈开始张起来，阿毓，你去哪里了？你不要鲁莽行事！

    别担心，我只是先去探路，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以后，再带您见柏原。您安心等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鄂毓就主动挂断了电话。这个地方人多杂，不宜多言。他看到巷里斑驳的墙面上贴着些招聘零时工的小广告，他一看到了几张大版面广告用加黑印着招聘电话客服，学历要求：不限，地：面试上4楼。

    从巷里来左转，就有一个外式楼梯。他向上爬了四层，开了一铁门，发现里面立着块广告牌，XX金牌客服有限公司。他向里走，有个大爷在一玻璃门前的太师椅上打盹。听到动静，抬看了一，开门见山地问：来面试？

    鄂毓愣了愣，回答：对，我来应聘客服。

    里面走。大爷应了声，就没再搭理他。

    鄂毓推门去，就看到一间还宽敞的办公室，和正儿八经的的写字楼差不多，一排排的办公桌摆满了台式电脑，但是里面只有一位工作人员，不知的还以为是了学校机房。稍微瞄一屏幕上的容，都是打开了好几个聊天件的对话框，还有几大知名相亲友网站的页面。

    看来鄂毓这是意外了个团伙作案的窝。但是不虎，焉得虎。他快速调整了一自己激动的绪，站在门没动，故意带着音小声地问：这里是招聘客服吗？

    那个坐在离门最近的电脑前，光着脚丫踩着张板凳的光大哥，听到了鄂毓蚊蝇一般的叫唤，转过非常霸气地看了他一，又很快转过去继续专注于屏幕上的纸牌游戏，不是很耐烦地问：你什么学历啊？

    鄂毓客客气气地说：大哥，不是说学历不限吗？

    是不限，不过最终录取的都至少大学毕业吧！你不知现在大学扩招，本科学历不值钱！

    没想到现在连客（骗）服（）行业已经卷成这样啦？

    我是国民办三本毕业，应该勉可以符合贵公司的招聘要求吧？

    大哥一脸嫌弃地说：行，你把表填了吧。带份证和学历证明了吗？

    份证带了。学历忘带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应聘工作都不知准备充分。那明天带来，还有复印件，这里复印2块钱一份。大哥抱怨了一句，从手边一沓厚厚的纸里了一份表格递给他。

    鄂毓拉了张小凳往大哥边一坐，开始认真地填写起来，容还详尽，有重别年龄，学历，就业经历，甚至还问了恋次数以及取向。鄂毓借机和光攀谈起来：大哥，你们这里思想还真是与时俱，我以前......话没，还好他及时打住，不能说自己在传媒公司上班的事，不然就馅了。于是，他快速地改：我以前在培训机构上班，人家也没有问得这么详细。

    培训机构？什么职位？光好奇地问。

    卖课程的。就是那教小孩的课外辅导班。

    这行业听说还暴利的。

    真tm赚钱！您不知啊，就我这样的，还被凑数拉去教过学理，那个不打草稿的傻b老板宣传机构里全都是有知名校学历，且有公立学校教师资格证的老师。切！我当时连大学毕业证还没拿到呢！收学生每堂晚自习100块，十几个学生，到老师手里每晚总共50。最后还各挑病，拖欠工资！鄂毓对着光吐槽。这不是他编的，是他大学时候的一段真实暑假兼职经历。

    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光说。

    唉，大哥，您大概也听来了，我不是本地人。我觉得咱们投缘的，就和您直说吧。小弟在老家欠了钱，跑来这里投奔我姑婆，您看我也不了那日结的苦工，我看您这里能包吃住，每月5000，实在很符合我的求职要求，您可要帮我言几句。小弟以后肯定不会亏待大哥！

    好说。大哥神神秘秘地说，月薪5000那还只是底薪，我看小伙你还机灵的，如果你表现好，提成有这么多。大哥说着给鄂毓秀了五手指。可不是嘛，一单账几十万的无本万利的生意，那都是小意思。

    鄂毓故意瞪大了睛，一副见钱开的样，原来当客服可以赚那么多钱啊！

    现在是什么时代啦，只要你肯努力奋，就一定能赚到钱！我们的号是拼才会赢！

    鄂毓看着大哥这信誓旦旦的样，突然有打工人对打工人的惺惺相惜，现在还有多少打工人会把老板画大饼的号当成金科玉律！还如此认真负责地把自己和公司KPI捆绑！

    光问：小伙，谈过恋吗？

    正儿八经算谈过三次。鄂毓如实回答。

    光打量了他一，我说呢，这么俊，正儿八经谈过三次对象啦。那不正经的肯定更多吧！

    哈哈，也没有。不过认识些女，大哥有兴趣我可以介绍认识。肤白貌，腰细，说起话来吴侬语，嗲得你心化掉了，我朋友圈里有好多呢。鄂毓微笑着说，他连婚都结两次了，实在是没好意思炫耀。

    好啊，听说你们那儿的女孩都温柔，得标致。我们这个客服工作刚好需要你有这方面经验。

    鄂毓故作天真地问：真的吗？还有这福利！客服还可以和女聊天！那我应该很合适！

    想什么呢！这是工作，你真当让你和人谈恋啊！光嗔怪。

    鄂毓憨厚地挠挠自己的发，笑着说：大哥，您看我，一说到女就虫上脑。那您说我应该怎么？

    大哥竟然大大方方、毫无戒备地开了自己面前电脑上的对话框，上面正是他和一个网名为南柯一梦的女人的聊天记录。这聊天容真是让鄂毓这个自诩为场半个老手的都自愧不如，他多面对面的时候，采取手脚，以及言语挑逗，可是聊天记录还是极其正经的，类似喂，班健房走起？，周末去吃那家新开的店？。不知的还以为他们是普通哥们儿。

    可是再看看这位南柯一梦和大哥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