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问题一
来，空气
便平白增添了几分沉重的气息，但他询问这样的问题时竟也一副平静的模样，倒是令八百比丘尼眯了眯
睛。
于是她说：“是。”
“你也是知
的，在这世上活的时间久了，哪怕只是普通人也会获得一些超常人的力量，原本是只有预言术的，但后来我发现，似乎也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是八百比丘尼
一次在鬼舞辻无惨面前如此详细地告知他自己的事
。
事实上，如果以前的鬼舞辻无惨也愿意心平气和地听她说，八百比丘尼大抵也会告诉他。
但很可惜的是，那时候即便八百比丘尼想说，鬼舞辻无惨也不会想听。
他只听得
自己想听的话，也只会关注自己想要知的答案。
“在你的
里，也存在着我的一
分。”八百比丘尼对他说：“所以我把降临在你上的【死亡】，通过那一分转移到了我的上。”
她说的时候很平淡，就好像只是帮他
了件微不足的小事，但鬼舞辻无惨却眉
锁，安静了很
的时间。
“你有成功的把握吗？”
“没有。”八百比丘尼很坦诚地告诉他：“但我很早之前就看到了你的死亡，崩塌的无限城、以及你被日
刀斩
颅。”
鬼舞辻无惨倏然绷了心弦：“什么时候的事？”
“几百年前吧，可能是四百年，也可能是八百年……或者是我们刚见面没多久的时候。”八百比丘尼侧过了脸，没再看他。
她不知这时候的鬼舞辻无惨
了怎样的表，更不知……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在死寂般的沉默之后，她听到了低低的笑声。
那笑声和她以往听到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分明还是同一个人，分明在他们在一起的千年间鬼舞辻无惨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但现如今，仅仅百年，他却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早就有这
打算了吗？”鬼舞辻无惨其实并不只是想说这句话，他忽然间很想再问她些什么，问她，在她的心目，鬼舞辻无惨究竟算是什么。
八百比丘尼否认了，“我曾经最想得到的结果，是在将你的【死亡】转移之后，获得真正的安宁。”
也就是代替他步
地狱。
这并非是因为鬼舞辻无惨在她心目有多么重要的地位，仅仅是因为……八百比丘尼渴望着那样的结局，渴望了过于久的时光。
她只是想要了结这世间的一切，永永远远地闭上睛。
但那个诅咒仍在她的上留存，让鬼舞辻无惨因她而得以存活之后，又让她也睁开了睛。
自门之后，鬼舞辻无惨便一直都在注视着她，他将八百比丘尼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都收底，他这时才意识到，抛却以往的偏见，哪怕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其实也能从会到不同的绪。
哪怕那样的绪对于普通人而言，实在是过于短暂而又细微了。
“但你仍然活着。”鬼舞辻无惨
明了这一事实，他伸了手，曾经仿佛永远也不会再有温度的手，此刻竟也有了几分
意。
八百比丘尼愣了一，在他的手掌抚上她的面颊时，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背。
——的确是带着温度的。
并非是因为鬼舞辻无惨不再是【鬼】，而是因为这事对于鬼舞辻无惨而言，随时都可以发生变化——之前只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与人类过于相仿，所以才一直没有调整自己的温。
但现如今他的想法却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在再次见到了八百比丘尼之后，这样的变化就更加明显了。
无论是在何时，八百比丘尼都能很好地
到人类的生活之，就好像真的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一般。
在多年之前他们偶尔因为意见不合而短暂分离时，她也并非是独自一人生活在荒郊野外，而是不断更换着自己的住所，也不断遇见新的人。
在她的边，永远都会有其他人存在——无论她离开鬼舞辻无惨多久。
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和那些人分别，但鬼舞辻无惨忽然意识到，八百比丘尼从未被这个世界排斥过。
一直以来都会有
她的人现在她的边，哪怕那些人的名字并不是【鬼舞辻无惨】。
正如现在。
分明早在多年前便已经死去，而今却又不知为何现在这世间的童磨，甚至比他还要早上几年就和八百比丘尼见过面了。
前些时候在查探消息时，鬼舞辻无惨不止得到了童磨近几年来一直都在寻找她的消息，也知了……童磨曾经追求过她的传闻。
看着文件上清楚明白地写着的、详细而又
的描述，鬼舞辻无惨几乎是面目狰狞地撕碎了那些纸张。
无论失去了多少，都会有新的补上——八百比丘尼正是这被神明所眷顾的存在。
然而这只是鬼舞辻无惨的想法。
若是以曾经的鬼舞辻无惨的想法来说，他一直都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无可替代的。
无论是鬼杀队那些烦人的蝼蚁，还是他手那些无用的弱小的鬼，都是可以被随意替补的东西。
死掉了一个没有关系，反正还有无数可以替代他们的存在。也正因如此，鬼舞辻无惨才会认为，自己需要制造更多的鬼，以此来获得更
大的可以供他驱使的力量。
但时至如今，这样的想法却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最明显的表现便是他不再制造其他的鬼了。
因为再次见到八百比丘尼时，鬼舞辻无惨才猛然想起，自己在产屋敷家的最后一刻，心底里所想的那个名字，其实就是八百比丘尼。
他想起了他们的初次相遇，鬼舞辻无惨站在她的面前，沉默地注视了她的脸许久，直到他的无法支撑他的久站，猩红的血
从他的指
淌来，滴落在他的衣上。
狼狈……而又悲哀。
他那时候的视线
升起了不知有多久没有见过的太
，对着那样炽而又耀的光，鬼舞辻无惨忽然笑了。
他想，现如今，竟也和那时有几分相似。
——*——
“不生气吗？”八百比丘尼将脸贴在他的掌心，轻声问他。
“生气过，”鬼舞辻无惨竟乎意料地坦诚，甚至说：“也想过要杀了你。”
八百比丘尼诡异地沉默了一，因为这时候的鬼舞辻无惨，他的手掌正顺着八百比丘尼的侧脸廓往，轻柔而又缓慢地，停在了她的脖
上。
他的指腹
挲着八百比丘尼白皙纤细的脖颈，指甲也悄无声息地产生了变化。
八百比丘尼能够清晰地
受到那些尖锐而又锋利的指甲抵在了自己颈边的
肤上，只需要稍稍用力，便能轻而易举地切开她的血
。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低沉喑哑，仿佛是要同她耳鬓厮磨般贴了上来，哪怕带上了意，竟也如毒蛇般缠绕着她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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