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舒令嘉的睛很亮,却盛满了这一路走来所有的无奈与困惑:“段瑟!”
段瑟手上青急,猛然抬起遮住了睛,挡住了他的目光。
掌心已有了意。
当被舒令嘉带走的时候,他也曾经天真地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有人听到了他隐藏在匣的铮铮剑鸣,有人明白他的怨恨与冤屈,从此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全都大大方方摊在了天光之,以后他也可以像个普通的剑灵一样,一心一意跟在主人边,偶尔说笑拌嘴,踏遍人间山河。
可原来不是这样的。
大概“从此便可”这四个字永远只适用于人们好的幻想,而他这一生,从被命运打落渊开始,就早已经注定了四面楚歌,哪一步都是绝路。
舒令嘉见段瑟仍是一言不发,也是怒气渐生,问:“究竟为什么?曾经那么多次的并肩作战,我能够听见你快意的铮鸣,你并未畏死之辈,还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只要你说来,我绝对不会怪你,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段瑟用力将舒令嘉推开,说:“我——”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两人便同时听见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段瑟的声音一顿住了,舒令嘉也停了一,然后迅速地说:“先避一避。”
他说完之后,形一闪,便躲到了一从树后,仿佛本就不怕段瑟趁机离开一样,段瑟在舒令嘉后言又止,终究也默默回到了剑里。
威猛自动飞起来,藏到了另外一边的石空隙。
这边一人一剑刚刚隐藏好,便看见一群人过来了,竟然还是他们认识的。
——打的那个人是何濯。
舒令嘉见到他便是一阵心烦,眉皱了起来,正要抱怨一句这是什么见鬼的缘分,突然又意识到,何濯这很有可能也是来找洛宵和阎禹的,他们自然会碰上了。
舒令嘉之前也给殷宸去了信,大致将三尊司命鼎的讲了一遍,想必他需要一段时间消化,也没再回凌霄。
此时何濯边带着不少凌霄弟,可他的四名徒弟死的死走的走,叛的叛,却是谁都不在其。
魇已经这么多年都没有现世了,当年制造的祸端几乎都已经存在于传说之,阎禹的现,危险不光在于他本人的仇恨,而是他是当世唯一能够透一些魇线索的人,因而阎禹的去向也颇受重视。
除了气宗之外,也有些其他门派的人一同找到了这里,但大多数都是一些附属门派,主导之人仍旧是何濯。
舒令嘉想明白他们的来意之后,不由暗自扼腕。
若是早知他们能够找到这里来,想办法引着阎禹跟何濯等人迎面撞上就好了,正好可以让两边打个天翻地覆。
可惜这个时候连舒令嘉都不知阎禹跑到哪里去了,倒是洛宵就在后面休养,何濯一定也不会放过他,躲肯定是躲不过去。
正好舒令嘉攒了一肚的火气没地方发,此时颇为讽刺地弯了弯角,也懒得这样躲躲藏藏去,索哈哈一笑,振衣而。
他一脸光,扬声问:“各位,找什么呢?”
他骤然现面,倒把众人吓了一,看清了是舒令嘉之后,神都有些复杂。
何濯也没想到在这域的能够看见舒令嘉。
他打量着这个总是让他心虚复杂的徒弟,见短短几日不见,舒令嘉又是得一血迹,两手空着,连佩剑都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何濯心有些困惑,他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舒令嘉到底在倔和持什么。
如果依照他的意思,好好待在凌霄派,舒令嘉不光能够避免很多麻烦,而且还能得到很多人毕生都会渴求而不及的东西,但是他就是不肯。
何濯问他:“你为何会在此?”
舒令嘉跟族向来没有什么,不可能无缘无故现在这里,何濯说完之后,心已经有所猜测。
他向着舒令嘉的后望了一,又说:“是来找你大师兄的罢?他在不在?”
第94章 云山自许
舒令嘉地看了何濯一。
他虽然重义, 却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一旦真正看清了对方,便再不会反复纠结。
如今何濯带着这么多人, 打着正义的旗号苦苦追, 却对于他自己使过的那些心机算计绝不提, 依旧是往日那副貌岸然的样, 竟然让舒令嘉生了几分厌恶。
这觉让他心里有难过, 舒令嘉不想再跟何濯多半, 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将目光向着周围扫了一圈,这才说:“我方才同阎禹过手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立刻就戳了所有人最兴趣的地方, 成功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何濯后一名其他门派的修士立刻问:“人在哪里?!”
舒令嘉言简意赅带着几分厌烦:“后面,翻过那座山,应该还没走。我不是他对手,你们人多, 去罢。”
一开始众人还有些疑心他为何要这么合, 但一听舒令嘉说打不过阎禹, 再看看他狼狈的样, 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舒令嘉虽然已经很了,但阎禹自己为族王, 又怨气重, 收了魇的力量, 单打独斗之,恐怕谁都没把握能够对付得了他。
他们无冤无仇,本来也没什么非要跟舒令嘉为难的必要,有几个人闻言便说:“何掌门, 既然如此,咱们就过去看看吧?”
何濯瞧着舒令嘉,本想说什么,一顿之,还是把话收了回去。
他没打算就此任由他和洛宵完全跟凌霄脱离,但此刻自然是阎禹的事重要,倒也难得的没再纠缠,了,这一行人便顺着舒令嘉示意的方向,向山走去。
洛宵失去元之后,原本十分困倦,正倚在树上休息,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抬便看见了何濯。
他脸微变,立刻站起来,一手着剑柄,满脸戒备。
舒令嘉快步走到洛宵边,抓住他的手腕,低声:“我告诉了他们阎禹的落,他们要去寻找了,咱们两个伺机快走。你别理他。”
他还怕洛宵因为之前的三尊司命鼎之事憋不住气,跟何濯发生冲突,但事实上,洛宵韬光养晦多年,能屈能伸,可比舒令嘉这只暴脾气的狐狸识时务多了。
他了,轻拍舒令嘉的背,什么都没说,跟何濯对视一,便冷然移开了目光。
师兄弟两人看着何濯从他们畔经过,一时都是沉默,倒也相安无事。
而跟在何濯后的一名弟以前曾经被洛宵责罚过,此刻见师尊竟似没有追查之意,却觉得很不甘心。
他见洛宵的脸冷淡而不屑,只是漠然看着旁,心便觉凭空一怒火涌上来,冲着洛宵说:“大师兄,你此番跟阎禹勾结,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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