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寂 - 分卷阅读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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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飞机失事?为什么我们没有接到通知?!为什么我们从来不知了事?!”

    “因为,噩耗传来的那天,元一疯了!”

    “疯了?!----”

    “你确实轻视了这个女孩儿对她哥哥的。也许她不记得见过我,可是,我却清清楚楚记得在婚礼上,那个穿着圣洁婚纱,伤心决不住吐着鲜血,却依然笑若粲然的艳天使----”

    够了!!!够了!!!为什么要血淋淋地掀开?!我只想简单的思想,简单的存在,简单的呼!为什么非要掀开这鲜红刺骨的记忆?为什么非要让我睁睁看着自己窒息,撕裂------原来,我一直活着,清醒的活着,绝望的活着!

    ----仰望星空,星稀雾薄,一明月在天,前却竹叶婆娑,铃鼓戚戚。我仿佛看见了你给自己安上仙羽,飞向化外;仿佛看见你忽明忽暗的影,仄仄的来。泪旁落------

    “矜尚不存乎心,故能越名教而任自然;不系于所,故能审贵贱而通。 ”

    “哥,你在说什么?你很喜这片竹海?”

    “恩,我很喜这里,因为,这片竹海里藏着一位魏晋名士的赫赫风骨。元一,你不是总问哥,我最崇拜谁吗,告诉你,我最崇拜的人就是隐埋在这片竹海的一位孤绝傲的斗士,他叫嵇康!”

    “嵇康?好象在哪儿听过----哦,对了,爸爸说他是魏晋时代最有风度的人!”

    “呵呵,看来爸爸从小就把我们家小灵抱在怀里陪他学问,是有好啊,耳濡目染,小机灵鬼,都知嵇康了!”

    “呵呵,我很能吧!哥,嵇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说你崇拜他,爸爸也总赞赏他-----”

    “嵇康是三国魏人,他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过的人都叹‘萧萧肃肃,朗清举’,即使在对仪表甚为挑剔的名士,他也是仪伟不凡,连醉后都是‘巍峨若玉山之将崩’。好友山涛评价他的为人‘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如此潇洒飘逸,孤绝傲,却不幸诞生在一个篡权僭位者压统治的时代,嫉恶如仇的血,注定了这个不懈追求光明的普罗米修斯杀成仁的惨烈。”

    “篡权僭位者?是司氏吗?爸爸每次提起,也是象你这样又惋惜又痛恨的。”

    “惋惜痛恨?元一,你领会的很好,是这样的啊。那司氏野心毕,惧怕崇尚清谈的士们的议论,在极度的恐惧了一张括朝野的大罗网,士们一句话不对便可引来杀这祸。顿时,举世齐喑,晦莫如,到一片死气沉沉。司昭得意了,他挥舞着沾血的屠刀,轻篾地渺视着这些犬儒名士们。然而,像狗一般地活着又岂是嵇康所能忍受的?他也不回地钻了竹林,留给司昭一个冷冷的背影。在竹林的日里,他始终避谈世事,把沉的苦闷都有埋藏在心灵最隐秘的角落,与他‘居二十年’的王戎‘未尝见其喜愠之’。

    才华横溢,胆过人的钟会对嵇康的人品学识钦慕不已,邀约贤俊之士寻之,发现他正在树打铁,他旁若无人挥锤颇有节奏地砸向铁砧,同也有力地拷问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过了很久,钟会若有所思,起离去,他这才问:‘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答:‘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他就是这样,以最消极的方式积极的抗争,威慑着委世俗的芸芸众生。

    他是隐者,但他又是不屈地与司氏集团斗争的战士。他象一只卓尔不群的野鹤,又似那淤泥而不染的荷,亭亭孑立。为了自己心的正义,他可以潇洒地抛去一切:名与利,甚至于友谊与生命。刑场上,他最后一次弹响了,无数的人被他的琴声所动----”

    “哥,你崇拜他,是因为----他能勇敢地舍去一切吗?”

    “呵呵,不!元一,不是因为这样,至少你哥哥没有那么勇敢,他舍不得你,舍不得太多。我崇拜他,是赞赏他的生活态度,‘越名教而任自然’,把人从名教桎梏解放来的反朴归真。人呐,就应该照自己的好选择生活方式。他到了,他“放达”,他“隐而傲世”,岩壑、溪、竹林、柳村、野草、茅屋、铁钻、大锤、古琴、浊酒、薄粥,膝儿女戏嬉,这是他的生活。淡有味。我会象他那样,过自己喜的人生。元一,希望你也能!”

    “恩!哥,我知了!哥,你刚才喃喃念的就是嵇康的诗句吗?你最喜的是那句吗?”

    “是的,最喜这句。不过,还有几句,我也很欣赏。”

    “教我吧,教我吧,哥哥喜的诗,我一定要会!只是----我最讨厌背诗了,怕记不住----”

    “小机灵鬼!还有你记不住的啊!好了,别噘着嘴咯,象只小丑猪,呵呵!别怕,哥教你。其实,诗歌都是讲韵律的,掌握了节奏,会了意蕴,到时候,你想忘都忘不了了。我这里有一只铃鼓,我们都看着这片竹海,你一边回想着刚才哥和你说的嵇康的故事,一边和着铃鼓的节奏,跟着我读,一会儿你就能记住了------旨酒盈樽,莫与。鸣琴在御,谁与鼓弹----”

    “旨酒盈樽,莫与。鸣琴在御,谁与鼓弹----”

    “仰慕同趣,其馨若兰。佳人不存,能不永叹? ----”

    “仰慕同趣,其馨若兰。佳人不存,能不永叹? ----”--------

    “旨酒盈樽,莫与。鸣琴在御,谁与鼓弹。仰慕同趣,其馨若兰。佳人不存,能不永叹? ”低低地,一遍又一遍。金铃鼓,轻轻摇晃,外圈鼓框的各个条型孔的那对小铜钹也随之上震动,发清脆却又哀绝的声响,丝丝带动空气,丝丝扣响回忆----还是这片竹海,还是这声鼓韵,却,孑影单支,人魂两世!

    哥,十三年前,你带我走这片竹海,你打着这只铃鼓教我记这些诗句,你告诉我,嵇康伴着绝响的余音袅袅绝尘而去。可是,你没有告诉我,刑场上,他最后一次弹响,引得无数人动的同时,他可知挚友向秀的思念?夕,一辆小车经过那旧时的小屋,一切如旧,竹依旧翠绿,夕依旧把它的余辉洒满整个院,只有那个对着夕弹琴的影却为何不见?那首人至的绝响为何不闻?向秀的孤寂更向何人说?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痛彻心扉!那是神魂俱裂!“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无奈哀痛,你舍得你的元一去独自伤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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