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ngtou匠 - 分卷阅读86

    阮雪棠正在气上，听宋了知提起裴厉更是怒上心，咬牙切齿地吐几个字：“若是这次当真怀了，我就把裴厉和他的一块儿阉了。”

    端着茶杯的手蓦地失了力气，瓷杯在地上裂成碎片，有几滴洒在肌肤上也来不及觉痛。宋了知直觉心脏被一只大手揪住，急急将阮雪棠拥在怀里检查，语无次地问：“阮公，什么怀？裴将军对你了什么，他欺负你了？快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都是我不好，我以为裴将军他是好人，我没想到他会那样对你......”

    阮雪棠稀里糊涂被宋了知揽怀里，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吓了一，直到宋了知想扒他察看时才反应过来，脸都气红了：“宋了知，你这疯，你又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皎皎！裴厉他家的墨影今早把皎皎给......”

    他顿了顿，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措辞：“给了。”

    当然，在裴厉的，这两匹的明显你我愿，乃是灵与相结合的文明行为，并不存在迫的可能。皎皎作为一匹正值青年华的小母，既不像它主人那样脾气恶劣，也不像它主人那样光异常，的确很有追寻的权利，这几个月又总与裴厉的墨影关在一，日久生也是理所应当。

    宋了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脯，冷静来后觉得皎皎和墨影能凑成一对儿也不错，好笑：“裴将军找你去就为了说皎皎的事？”

    阮雪棠摇了摇，见宋了知一副笑模样，只当他是在幸灾乐祸：“怎么，皎皎被猪...被拱了，你很兴？”

    宋了知连忙否认，问阮雪棠裴厉到底同他说了什么。

    裴厉找阮雪棠来，自然不只是为了说这些。

    他与阮雪棠刚客栈时，天还未全黑，有一些逃回南方的民拖家带地走过，这些人通常住不起客栈，只能尽量趁天黑之前找到寺庙山等可暂住一夜的地方休憩。

    一群人如同疲惫的老，只佝偻着躯埋前行，唯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脸带笑意。她发朝天扎了两个小辫儿，穿着满是补丁的破棉袄，她双亲手上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只能用布绳将她绑在后，当包袱一样背着。

    她手上拿了个拨浪鼓，工倒是细，但破了一面，一瞧便知是从富贵人家丢弃的，独她还当宝贝供着，只是手还太小，很难握住，不慎掉落在地。

    她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娘，试图伸手去捡，差从父亲背后跌，只能用小手拍着父亲的后背，瘪着嘴叫唤：“爹...爹...鼓鼓......”

    男人太疲惫了，只当背上的女儿是饿肚了，都没回，一昧哄：“你乖，上就到地方了。”

    裴厉拾起破烂的拨浪鼓，快走几步，将拨浪鼓还给快要急哭的小姑娘。

    忽地有个面容严肃的黑衣男将拨浪鼓递来，小姑娘眨了眨，想接又不太敢，怯怯伸手拿了回去。

    恰在此时，那男人觉到后的动静，猛地扭，结果被不知何时站在他后的裴厉吓了一大，慌地朝后退了几步，目光满是警惕：“你是谁？想对我女儿什么？”

    裴厉永远是那副冷傲的面容，带了军人特有的煞气和凌厉，并不是第一次被旁人误会了，此刻亦没说什么，径直转离去。

    目睹了一切的阮雪棠怎能放过这样的时机，毫不留的嗤笑：“看来比起我，还是‘面容和善’的裴大将军更需要斗笠。”

    裴厉没声，将阮雪棠上的斗笠压得更低，掩住大半容颜，他方才注意到有几个路过的民一直在往阮雪棠那打量。

    脚步踏在无人踩过的新雪上，仿佛能听见沙沙的声响，裴厉领着阮雪棠往林间走，阮雪棠这时才注意到，裴厉腰间系着的那块龙纹玉佩似乎是那次围猎御赐的玉佩，没想到裴厉过去在朝堂地位不低，家里竟穷成这样，从到尾就那么一块玉可。

    夜里温度低，裴厉扫了阮雪棠一，原想问他冷不冷，但见到他上的厚裘以及阮雪棠脸颊健康的血，转而：“你今后就打算随宋了知住在那破院么？”

    阮雪棠意识到他是指宋了知老家的院落，他原以为裴厉邀他来是要打一架，没想到居然问起这个，挑衅地扬了扬眉：“又要说我自甘堕落了？”

    他料定裴厉狗嘴吐不象牙，哪知裴厉只是摇了摇，对他要和宋了知的计划没有意见。

    他过去总存了偏见，以为是宋了知带坏了阮雪棠，又嫌他一介布衣，没法护阮雪棠周全，可随着这两个月来的相，他不得不承认，宋了知把阮雪棠照顾得很好。他扪心自问，若是换成他，或许也没法到宋了知那样。

    更何况这些日他亲目睹阮雪棠恶行，即便对阮雪棠心有好，也看此人乃是纯的坏胚，老实质朴的宋了知没被阮雪棠带歧途都算他心智定了，本不存在带坏的可能。

    他自以为是的想将阮雪棠送回无风无雨的温室，但到了钰京才知晓，阮雪棠在王府的生活并没他想象那样轻松，裴厉心一直笃定的对错早在他后军队反戈的那一刻被推翻，既然忠君国都不一定是对，那这世上许多事也未必是错。

    “最多不过一个月，南军就能攻钰京，天大定指日可待。”裴厉的手无意识地挲着腰间的玉佩，一如他每个难眠夜里所的那样，“我十四岁参军，虽跟着军队四征战，却从未得空欣赏河山风光。”

    阮雪棠从未听裴厉提过他的过去，言语又似乎有要浪迹天涯的意思，到莫名奇妙，脸上却浮一丝恶作剧得逞后的笑意——薛令修让他跟着宋了知当了那么多天的野人，他留重语冰一命，便是要向皇帝和南军一同报复回来，裴厉的天大定，至少今年是没指望了。

    他没言语，倒真有些好奇裴厉这家伙接来会说些什么，哪知裴厉上恢复了常态，随一句便能将阮雪棠气得半死：“你那若不改改，遭宋了知厌恶是迟早的事。”

    “我什么个何时到你来......”

    阮雪棠刚要回嘴，裴厉却打断了他的话。摘遮掩容颜的斗笠，邃敛的目光对上阮雪棠琉璃般澄澈的瞳，他像个大哥哥似的用力了阮雪棠发，忽地笑了：

    “阮谨，若他抛弃你了，等我来接你。”

    言罢，只见阮雪棠一副要宰了人的神，杀气汹汹地向他袭来，裴厉早有准备似的退了几步，巧妙避过阮雪棠的攻势，趁两人手的间隙，匆匆将皎皎之事一并说了。

    阮雪棠听完这话，更是怒不可遏，然而裴厉却此时停了手：“我现在要去厩，你若不介意皎皎和墨影再关在同一就继续。”

    天空飘起阵阵小雪，阮雪棠自然听裴厉的言之意，心想明日再宰他也不迟，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接过裴厉递给他的大伞，气鼓鼓地先回了客栈。

    其实裴厉今早发现皎皎和墨影后就将两匹分开圈养，此时不过是找了借，阮雪棠如今力恢复，当真起手来恐怕一天一夜也打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