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晨昏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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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周游家还没回,人就先到市政府报到了,朱秘书稍后一步,先帮谢衍把行李放回家。

    车梧桐公馆,停在一栋复式楼前。一共四层两,谢衍家住三四层,朱秘书拿了钥匙忙前忙后运行李,最后帮谢衍开车门,上了电梯。

    谢衍招待他喝茶,朱秘书喝完就走了,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会儿,起往二楼主卧走。

    谢衍念书的时候拜访过一个退休的老教授,住在女给他们买的别墅里,别墅大且豪华,但是教授夫人跟他们诉苦,说是房实在太大,从早到晚都在清洁卫生,老腰都累的直不起来,谢衍当时穷一个,无法共,净在那研究红木家了,左耳右耳,等到她自己成了家主妇,坐拥350㎡的大房后,她也不禁由衷叹:房大,家务真的太累了。

    也不是没想过请保姆,但周游和谢衍都是对个人隐私比较注重的人,尤其是周游,不许外人随便他书房,不许外人随便他卧室,不许外人随便碰他贴谢衍当然不属于外人的范畴,但是周游这脑壳一摔,保不齐对她的陌生也跟着倒回到没认识的时候。

    六多时谢衍给周游发消息,问他今晚回不回来吃饭,周游说不回,于是谢衍订了份外卖,吃完饭收拾了一了浴室。

    她在浴缸里泡得昏昏睡,忽然门一开,周游走了来。

    无声对视几秒,周游先退去:不好意思。

    十几分钟后谢衍走浴室,斜靠着卧室门,双手在浴袍的兜里,对周游抬抬:哎。

    周游把明天要穿的衬衫从衣橱里拿来,转看向谢衍。

    谢衍:忘了告诉你,我俩的卫生间不共用。我用的卫生间靠近主卧,就是你刚刚走错的那间,你用的卫生间稍远一,在次卧旁边。

    周游问:为什么?

    谢衍简短:因为我不喜

    为什么不喜,她也没展开解释,转发去了。

    依旧是一个无言的夜晚,二人之间愈发沉默,谢衍彻底丧失了和周游的兴趣,一个人蜷在床的一边摸iPad。

    周游换好睡衣就躺床上了,他有轻微的洁癖,睡前从不看书,每晚用酒棉片拭手机,关机后放到床柜上(市委市政府真有急事打的都是家里的红电话,从不打手机),但是谢衍奉行而不脏,只要没有灰尘,东西摆放顺即可,所以主卧的大床间存在一条看不见的三八线,像是小学生书桌上的楚河汉界,隔开二人截然不同的生活习惯。

    周游惯常醒得早,他以前会晨练,最近因为车祸暂停了,等到起床吃过早饭,都准备门了,谢衍才半睁着楼。周游接过朱秘书递给他的公文包,客客气气地对她说:餐厅桌上有小朱带过来的早饭,你趁吃,我今天要去镇上,争取晚上回来。你照顾好自己,再见。

    谢衍半醒不醒地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他:你请的饭阿姨什么时候到?

    周游说:周一。

    周游上班去了,谢衍就往餐厅走。餐厅连着厨房有一百多平,整个房式装修,实木家都是的稳重调,谢衍在这边放的杯,玻璃磕着木轻响,仿佛能从远的茶台传来恍惚的回音。

    本来就只有两个人住的复式,走了一个,剩的那个人就会受到成倍的安静寂寞。

    总什么都提不起劲。

    吃完饭谢衍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慢腾腾起打扫卫生。碗筷放洗碗机,衣服放洗衣机,启动扫地机人,又煮了小半锅生姜红糖。

    她之前说之后几天就不方便了,指的就是她生理期快来了。她有经前痛的病,肚坠坠的疼,往往会提前几天煮红糖

    但不知是不是这几天舟车劳顿加心不佳影响,生理期居然提前了。

    周游到家的时候,谢衍正在一楼洗手间呕吐。胃里翻江倒海,早饭午饭全吐了来,谢衍冒金星地抬起,撑着盥洗台。

    她拧开,清拍打在脸上,哗啦啦的,她转看着走过来的周游。

    没怀,放心。她说话有气无力,但是神还好。

    从客厅到洗手间的地砖上渍一片一片,周游缓缓皱起眉。

    看到这表谢衍也没力气生气了,她抬手招呼他过来:搭把手,扶我上楼。

    周游推了镜,过来直接抱起了谢衍。他看着文质彬彬,力气却不糊,一边又稳又快地抱她上楼,一边低问:哪里不舒服?

    谢衍气息奄奄:生理痛。

    周游把她放到床上,全冷汗的谢衍本就白皙的肤痛得更加没有血,她将弓起,两只手狠狠着腹,呼短促,低声说:你把算了。

    她忽然想起周游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熟练地照顾她,于是不再说话,伸手试图去拿最近的面纸。

    周游半蹲在床边,顿了,忽然问:以往我会怎么

    谢衍眯起,歪打量着他。

    但她实在太痛了,没看几就转过,周游把床柜上的面巾纸拿过来,看了谢衍,然后纸,在她的脸颊上。净她脸上的,还用手背探了她的额

    肌肤相亲,谢衍微微一惊。她当然不会因为周游碰她而脸红不适,她惊的是周游的态度。周游是那轻易不会碰别人的人,以往开会或者参加什么仪式握个手就差不多了,他连递文件都不会让彼此碰到指尖。但是现在居然主动摸她额,要知对现在的周游来说他俩才认识不到一周。

    然后什么?喝吗?周游继续问。

    谢衍半闭着:倒杯,桌上的屉里有止痛片,也拿过来。去我卫生间洗一条巾给我汗换睡衣,吃完药换完衣服我要睡觉,睡醒以后要喝得刚好的红糖姜茶。

    这一条龙服务在过去多年里周游都的很好,有时工作忙碌回不了家,也会提前准备好药和保温杯,睡衣就叠在床

    谢衍痛得迷迷糊糊,被喂了和药,拧上的冷汗,换上了舒服的棉睡衣,被盖到,窗帘拉上光线骤然一暗,耳边一片安静,逐渐带起困意,她慢慢睡着了。

    不是喝还是吃药都是辅助手段,唯一能缓解谢衍生理痛的只有好好睡一觉。再次醒过来时,她懒洋洋地陷在柔的被窝里动也不想动,肚也不再痛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灯床,发现周游把她的拖鞋换成了薄棉拖,拿过手机一看,七了。

    外面天早就黑透,她慢腾腾楼,瞧见周游正在楼看新闻。

    周游听见脚步声回,说:红糖在桌上。

    谢衍过去打开保温小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可能是到了晚上,周游就没有放姜片,她一边喝一边走到周游边坐,问:你早上门的时候不是说晚上才回来?

    周游说:我的事不多,结束也早,镇上留了顿饭,吃完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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