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颠倒晨昏

    后来赵秋益还是会到悔恨。

    她年轻的时候，人们是不兴说的，年轻的时候不说，后来忙碌不再提及，逐渐的，就忘记了，忘记的同时还伴随着不以为意。

    她不理解为什么那么晚结婚，结婚的对象也不是挑细选的门当对，那家人更多是想攀上周家这颗大树。

    而赵秋益对大儿媳最多的不满，还是来源于她的教育方式。

    诚然，大儿媳祖上辉煌，但那也只是祖上，她也的确饱读诗书，但家里谁不是涉猎广泛。大儿媳对独的教养方式堪称苛刻，小小的孩才几岁就不允许跑，还非要搞所谓贵族那一，的年纪却不给吃饱饭。家里辈都忙，她也是职业女，只有大儿媳是主妇，有最多的时间教如意。赵秋益对大儿媳再不满，也不能越过亲生母亲去照顾小孙。

    但是在他们能够饴孙的余裕，如意也确实的很好，聪明可，孝顺贴心。以至于很一段时间，赵秋益都忽视了如意真正的受。

    最开始询问的是李廷越教授。

    名满海外的书法大家，也是她的多年好友说：如意是不是睡眠不好，我辅导他练笔字时发现他指甲上了竖纹。而且他的手型非常漂亮，甲床也，但总是被咬的很不整齐，你要提醒他改掉咬指尖的习惯。

    于是赵秋益把如意叫楼，拉过他的手，细细摸过手指。

    如意乖乖地站在她面前。

    她问：如意想爸爸了吗？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如意小时候漂亮的像女孩，一双黑漆漆的大睛看着她，摇摇，很沉稳地说：没有，我很好。

    李老师说你有咬手指的习惯，我看了，还真有。这个习惯不好，要改。

    我知了，。

    如意上楼后，赵秋益就和老友夸：看我家这小大人。

    李廷越教授有些忧虑：稳重是很好，但他还是孩，小孩的天是静不来的。你家给他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赵秋益却不以为然：我反倒担心他会因为家世的缘故而太过散漫。早熟又不是坏事。

    她理所当然如此觉得。她生追求完，所以更容易到挫败，但在大儿媳离世前，如意的学业还是品德都从未让赵秋益失望过。

    还在念学的如意，因为母亲的离世，突然受到无所适从的痛苦，那段时间，赵秋益总是看见他手撑在窗棂上，神却被风起的苏绣窗帘遮挡，而显得不甚分明。

    在他母亲对他骨髓的教导里，失态是不被允许的。年少的孩即使再痛苦，也不能被亲近的人看见。

    那时，赵秋益才受到轻微的后悔。家里的人在外大多喜怒不形于，这是年久日在社会和工作打磨经历，沉淀来的阅历与从容，但是如意这样的平静是虚假的，是不断压迫自的需求去顺从辈的教，他不快乐，只是学着掩饰。或许掩饰久了，他自己都不知什么才是真实。

    家人很快察觉到他绪的不稳定，请来心理医生看看，但一次之后，心理医生表示，周游的心理检测结果非常正常。

    初步评分在最健康的区间，可是至亲离世后还能保证这样的评分本就是不健康的。只能推断周游此前就非常熟悉题目，知我会问什么，所以给了一个让你们不必担心的结果。

    换句话说，他早就对自己过测试了。赵秋益的丈夫，如意的爷爷慢慢。

    心理医生很无奈：他是在明晃晃的糊。他知自己心理有问题，并且也在自救，但是拒绝我们的帮助，他在排斥我们。而这样的况往往是最麻烦的。

    如意已经认定没有人能帮到他，甚至无法在这里继续生活去，所以在被带去澜接手母亲的遗产时，就留在了那边。

    一手安排了这件事的儿在电话里说：让周游去澜吧，我或许不知他喜什么，但我知他不想要什么。

    可是如意不想要什么呢，他从来不说。赵秋益这才发现，她把如意抚养大如此多年，却并不了解他。

    家人也担心如意继续留在北京，景生，对他不好，便同意了。澜有如意的表哥看顾，起居都不用他们心。

    第一年真的非常好，过年回来的如意明显开朗了很多，赵秋益听他说在学校的心理咨询室帮助别人，也到欣。

    一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时回家，不能和不三不四的人朋友。赵秋益叮嘱，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加上一句：更不要早恋，外面的女孩都是很不矜持的。你年纪小，千万不要被动摇。

    我不会的，。如意笑着说。

    但是并不是。赵秋益发现他即使和家人聊天说话也在摆手机，就提醒了几句，从加州回来的表姑说：让他玩一会儿吧，这是刚的智能机，国那边都卖断货了，小游玩很正常嘛。

    赵秋益有些犹疑，如意哪里会耽于玩，是不是什么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但那时她并没有继续想，就像后来的人很难想象那一代智能机对整个手机领域的里程碑意义，她也想象不什么人或会影响到如意。

    尤其在如意听到她们的话立刻收起手机后，赵秋益几乎完全不再为此担心了。

    很久以后赵秋益再回想起来，很多事都是早有预兆的，她在对如意过分放心时，忘记了他也是个有血有，有着所有正常且脆弱的的人。

    如意的表哥即将结婚，同时升任澜市公安局局，双喜临门，连赵秋益的公公都特地打电话祝贺，周伯铮赶上休假，也陪同赵秋益一去了澜。

    她特地去了趟澜看如意。事先没告诉他，副校和党委书记一路带着她去心理咨询室，那时澜的教室窗就已经装了层磨砂上层很的窗玻璃了，保证教室的学不容易听见外面的动静，可以安心学习。她踮起脚看过去，却见心理咨询室里，一个女孩低坐在沙发上，如意半蹲在她面前，轻声细语说着什么，一边摸着她的发。

    她疼的孙，从小对女生保持疏远一样距离的如意，秉洁，对最细的画作，最昂贵的珍玩都不为所动，却那样温柔，那样亲昵地抚摸着陌生女孩的发。

    一气冲上赵秋益的眶。

    她到愤怒，甚至对那个女孩都产生了恨意。

    赵院视角的早年故事

    ps   要发文的时候才发现po的发文形式变了，哇好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