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展颜而笑,收起手·枪走过去:“修。”
“既然你知我来找你,那为什么还躲着我?”
修尤不说话。
走近他后,宋琅锐地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动了动,脸有些苍白,最终没有追问他昨晚的行踪,而是问:“修,你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能觉到,他现在十分的虚弱。
“我没事了。”修尤低,后退了半步,重新站回没有光线的暗地里。
宋琅抬看了一天际尚未褪去的霞晖,然后视线又落在他上,疑惑问:“你现在不可以照到日光吗?”
“可以,只是不舒服。”
宋琅轻轻咬了咬,说:“那就等一会儿,天快黑了我再带你离开吧。”
她抬手,召唤了一只朱红雀鸟的式神:“去告诉神官,我来找我的使了,三刻钟后回去。”
她震手送走雀鸟,然后回也踏了暗的地,站在他边。
宋琅刚想开谢他昨晚的现相救,修尤就轻轻偏过了脸,低声问她:“你还愿意让我跟着你?”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更沉。“你不会猜不到,我昨晚了什么事的,不是吗?”
宋琅一怔,旋即明白他这是在回答为什么不主动来找她。
“不发生什么,修都是我的使。是我将你带到这世界的,你的一切,不是对是错,都该由我来揽,何况你昨晚是为了救我。”
她低,想了想,然后伸手,小心地握了一他着黑手的手,一握即松开。
“呵……我还没有这么虚弱。”修尤因为她小心翼翼的动作轻笑了一声,低低沉沉。
再开时,他的声线恢复得平稳无波:“昨晚是这个世界的月圆夜,对我而言是一个特殊的日。我本打算封闭五识,沉眠,避开这段时间,但由于途醒来,我便逐渐褪去理智……所以昨晚整整一夜,我回到了白雾森林里,与寻常野兽无异,只剩杀伐的**。”
他低垂了,缓缓握起刚才被她握过的手心,似乎想留住不属于他的温度。
“不过,我没有杀你的同类。我遇见一队人,在他们听到了你的名字,所以在我还有一丝清醒的时候,便用威压退了他们的,将他们带白雾森林了。”
闻言,宋琅凝重的神明显一松。虽然她想过最坏的况,如果他真的失去理智杀了人,她也会替他承担一切罪责。
现在最坏的况没有发生,而且修碰到的应该就是骑士队的人,他们也都平安无事了。于是宋琅心重担卸,若不是此刻修没有变形成小孩,她差就兴得又要将他举了。
但她雀跃的神还是溢于言表,手扯住他垂落的黑袍摇了摇,毫不吝啬地表扬:“修,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回去后我给你炖你最喜的猪蹄,多糖的那!”
盔,修尤弯了弯角,虽然他很快发现,自己现在不来这个动作,但冰冷的兽瞳里,依然漾开一层柔和光泽。
然而一刻,宋琅动作一滞,察觉到手的不对劲。
她脸微变,用手掌上他的,却被修尤抬起手挡住。
宋琅抬,望盔后的黑暗里:“这也是你在月圆夜的后遗症?”她质问。
“过一段时间便会好了。”
力量损耗厉害,所以现在黑罩袍,只剩一副骨架。他不想让她看见。
“那让我看一,说不定我能找到症状。”
修尤摇。
“修。”宋琅闭了闭,说,“可我想要看,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修尤挡住她手掌的手微微一颤。
不在哪个世界,他似乎都很难拒绝她的要求。
所以最初才在渊的妖兽群里庇护她,才试图去尝试她手里满月之夜落的月魄的味,才甘愿满足她的好奇,让她碰隐秘的恶角,才愿意在她面前化形成小男孩,讨她喜。
只除了,她要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
“好……”他听见自己用低低的声音说,“只是很丑陋,希望不会吓到你。”
宋琅二话不说,开扒!
“嘶——”光线昏暗的空间里,响起了一记倒气的声音。
修尤微低,抬手摘上的黑铁盔。
“嘶——”又是一声倒气。
宋琅后退了半步,借着昏暗的光将面前的骷髅架看得更清。
“这荒山野岭寂静无声的,乍一看去,还真有渗人呐。”宋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
不是她胆小,只是一副骷髅架直愣愣杵在她面前,还低,用闪烁着红光的无机质宝石般的睛盯着她,实在令她背后一寒,无风战栗啊。
“我说了很丑陋,是你要看的。”修尤转开了,语气淡淡。
“那个,我碰你的话,你会痛吗?”
“不会。”
于是宋琅将手指放上,指腹沿着他的骨缓缓游移,絮絮叨叨说着:“唔,锁骨很平直,线条朗细致……骨完对称,真肋,假肋,肋弓,浮肋,每一肋骨都细工整,末端钝圆……至于髋骨,髋骨弧线圆,十分优雅而富有力量……”
她的手指停,有可惜不能继续往,然后她抬起,对上黑暗里他看不清的目光,真心赞叹:“这是一副异常完的骨架,每一都近似等于黄金比例。实话说,修,以骷髅的光来看,你是当之无愧的骷髅界第一人,你不用自卑的。”
“……”
短暂的沉默。在宋琅星星亮亮的仰视目光里,修尤先是楞了一,然后忍不住自间溢一连串的笑声:“呵……”
“琅,你果然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宋琅不敢相信地看着前的骷髅。天了噜,她家冰雕似的使,居然也会笑得这么畅快!
她懊恼地挠了挠,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亏大了,你一副骷髅脸,我都不知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呢?早知,就等你恢复了,再说来逗你笑给我瞧瞧。”
修尤又笑了起来,他的声线低沉而浑厚,在这一方安静狭窄的空间,显得说不的好听。惹得宋琅又看了他几,心里满意:不愧是我宋琅召唤的使,怎么看怎么优秀。
※※
宋琅带着修尤回来时,天已经昏暗了。
远远地,就看见石上的人。
“嘿,神官。”宋琅走过去,打招呼,“这就是我的使,修。”
或许是因为天太暗,神官黑着的脸,也没有被注意到。
他燃着怒火的睛,扫向她后的男人:“嗤,使这法师的消耗品,也值得你着急去找?莫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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