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不暇 - 避暑

    近来翻天覆地的变故让曲迎不再敢轻易肖想未来如何，被迫限制于椅上的生活跟原本健康的双一对比，倒衬得他想回到最初的愿望颇为贪得无厌。

    曲迎常常会梦到自己在舞，扎的执念有意为他凑个圆满，故而无论舞姿怎么变化，他来的还是那未能完成的《海燕海宴》。

    鲸鱼甩尾，架起的幕布一节节落，某个穿着晃锡箔衣的人在落过程不忘以手比。

    曲迎觉得纳闷，理讲，本场的主角应该是他才对，好奇上涌之际，曲迎低，发现自己其实是坐在观众席里。

    倒也谈不上失望，他的心正在被另一从未现过的悸动占据，这远比朝池塘投枚石弹的波纹更为漾——曲迎想知舞的人是谁。

    油纸伞合拢，排练过无数遍的曲迎自然是知接来的动作该到了腰回眸。但他却像首次观看这场舞剧的观众一样聚会神，曲迎的记忆对已熟知的剧行暂时删除，他腾了更多空间留给前的舞者。

    将近人的扇面徐徐收回机关，灯光左右徘徊，最后一扬，照到了舞者的尖儿上。

    他是沈檐淇。

    曲迎惊得一跃坐起，这醒猛了的后果是他乎了好久仍没想清楚现在生活在零几年来着。

    小腹传来阵胀痛，曲迎疾手快的爬到椅上，迅速奔向厕所方向。

    显然，还没适应，或者说忘记了现在是同居生活的曲迎完全忽视家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随着冲声响起，曲迎来后眯着晃晃悠悠向卧室行，徒留叼着牙刷的沈檐淇满脸惊恐的由镜反瞥见曲迎压没拉上的链。

    沈檐淇打了个颤，险些直接来个生吞泡沫。

    曲迎心急火燎的要赶去床上补回笼觉，谁知他人刚挨床，便回笼回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非常不正经的扯那本就松垮的锡箔衣服，还大手一挥，扬言要教沈檐淇练提的动作。

    一扇虚掩的门后，沈檐淇敲了半晌不见曲迎给回音，他生怕曲迎因行动不便而伤着，所以就利索的将其推开：

    “曲老师….”

    要说这曲迎也是实惨，隔个数年好不容易次梦——搁旁人这便是老铁树开，结果刚苞呢，就被梦里的另一位主角生生扼断了枝。

    曲迎许是被梦里开放的自己给吓坏了，又逢尴尬的当场抓包，他是彻底慌了。沈檐淇嗓儿里的“曲老师”话音刚落，曲迎就赶忙用衣领遮挡动节奏明显倍速的结，毫无信服力的解释：

    “我没有要对你耍//氓的意思。”

    两人跃式的格外不对嘴。

    四目相接，一把扇从书架三层一路蹦跶，它恰好掉到两人间展开。

    像是梦境托了现实给双方捎去奖励，把撑过油纸伞的人送到彼此面前。

    ….

    温预警彰显着酷暑即将发起攻。

    沈檐淇把这二手房唯一一间有空调的卧室让给了曲迎。之前温度尚不算折磨人，他就往床板上铺了层垫背以防硌到。而现在急，沈檐淇自然是能减量便减量着盖，他换了垫背，每到临睡前总会接盆冷撩到床板上。如此以来，贴在这的板上，多多少少能汲取儿凉意来。

    这固然比在宿舍住着艰苦多了，但沈檐淇在跟曲迎同居期间，从没对居住条件有过抱怨。

    曲迎喜睡懒觉，奈何他别在窗的绳有些问题——那两窗帘的包容极差，总是会敞开足以让一个人站去的大。

    好在曲迎的适应能力不错，他不会被透房间的光醒。

    大多时候曲迎跟光是和谐共的，他还会一举两得——不但趁机晒了被，还顺带把自己整个人烘了个遍。等到午曲迎去教沈檐淇练舞，沈檐淇总能牵过一只洋溢着太气味的手。

    偶尔屋闷极，曲迎还能从这位学徒上享受些特权——他坐椅上缩起，把自己蜷沈檐淇的影里栖息避暑。

    沈檐淇的到来给曲迎带了个舒坦的夏，反正….曲迎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觉了，仿佛伸手便能拈来绿枝，再放鼻前一嗅，能呼万经大自然洗涤后的醇香。

    这令曲迎无法思考他接来要教给沈檐淇的容，也无暇在意外面压于枝的小胖鸟的重是否使摇晃的枝挡住了太。

    盛夏与永恒换了段凝望。

    曲迎莫名回忆起了有些遥远的日，那是个同样因反复琢磨难度动作而颇为枯燥的午，老师在给曲迎演示过后因急事先行离开，一个清秀大学生模样的哥哥暂且看了他半个钟。

    曲迎独自钻研了会儿老师布置的容，见大哥哥一言不发，他便主动攀去话题，跟人抱怨起来这堂课实在太晦涩难懂。

    大哥哥合上了夹在双膝间的课本，他着笑意，视线在垂扫过佩的手表时，那眉明显变得更加温柔：“衡哥以前也是我的舞蹈老师，有些东西…的确是很难懂。”

    曲迎不清楚前的大哥哥是否只在就事论事跟他讨论舞蹈有关，虽然那会儿他年龄还小，但混久了大大小小的舞台，曲迎察言观的本领还是不错的。

    他抬，直觉告诉曲迎，大哥哥的回答掺了他尚不理解的。

    “琢磨向来是漫的过程，”大哥哥瞧曲迎沮丧，赶忙安起来，“说不定啊，等你的发再些，就会懂了。”

    …..

    有两近乎重叠的影遮住曲迎目光所及的亮敞，曲迎回过神，原来是沈檐淇为防止他发呆时跌倒，意识张开双臂将自己虚虚环住。

    曲迎在沈檐淇的怀里半瞌着，不经意间有几缕清畅扑鼻而来。

    沈檐淇总说他上的太味儿，曲迎有过好奇，他尝试从摸得着的品上寻找，却屡屡探究失败。如此想来，那的味沈檐淇上也有。

    沈檐淇俯，他的大拇指与指灵活的勾住曲迎的一缕发，然后，他轻轻将那打结了的“团”解开。

    习惯了自己暴力撕扯打结的发的曲迎屏住呼，温柔和嗷嗷叫的痛当然倾向前者，曲迎用余光观察沈檐淇的动作，竟觉得他像是在翻绳儿。

    “曲老师，你刚刚教我的那几个动作好难懂啊。”

    时光周转回，沈檐淇复制了和当年小曲迎一样的话，曲迎则成了大哥哥的角。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沈檐淇今天不知怎么的，声音裹层很有格调的沙哑，如同拌了勺糖，从曲迎洒。

    曲迎的耳是一阵酥麻。

    “难….很难吗？”曲迎居然心慌到结，他侧过去，不想让沈檐淇看清自己现在的表，“等以后熟练了，你就知了。”

    当然，这是曲迎急于缓解局面而撒的谎言，毕竟，他都还没把那份心意参悟来。

    曲迎悄悄往沈檐淇肩凑近了些，他慨这个夏天过得好生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