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丈夫的好奇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

    方怀宣已经穿好衣服了。

    早啊。

    吃早饭吗？他没有在家吃早饭的习惯，一大早勉用电饭煲煮了粥，省时间。

    上班还早，他没必要赶时间，就为了多跟林殊再相一会儿。

    其实以他们的关系，除了夜晚的，白天又能留什么？

    可连他自己也不信，偏要挑战看看。

    一夜过后，他不敢保证林殊的心意，昨晚也是当成最后一晚过的。

    方怀宣背脊直直地坐在那，等候判决。

    林殊搅了搅粥，喝，叹了气。

    方怀宣认命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很难吃。

    绷的神经松懈来，舒一气，他睁得有些累的睛，轻笑：还有呢？

    我今天也可以呆在这儿吗？林殊拍拍她的包，电脑也在里面。

    方怀宣瞪着她：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现在该分手不是吗？她回去她的家，他继续等着音信。

    一步步刺激他的神经，反转他的悲观有什么用？他仍然不相信这后面会有关于他的结局。

    意思是，我今天想待在这儿你家里，等你回来。

    方怀宣抓起外，揽在肘弯，就要门。

    林殊坐在餐桌旁，注视着他。

    他先是假装没看见，最后却还是叹气，将换好的鞋又踢掉。走回来，俯，拥吻她。

    浅尝辄止，只是嘴轻轻的，互相传达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信号，这是他们过去的习惯。

    方怀宣走到门，疑惑地一转，为了确定她还在不在。得到答案之后却更加困惑，最终还是抿不语，关门离开。

    有些事，要独才想得通。

    但见到她后连事实也敢置之不理，所以他想通又有什么用？

    没用就别去想，却又不能不想。想来想去满脑都只剩关于她的这件事。

    方怀宣走后，林殊打开电脑，飞快地敲着键盘，灵如泉。

    齐恒在家里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坐到午，又徒劳地拨着那个他仅知的林殊朋友的电话。

    齐恒带林殊见过家人、朋友、同事，甚至是同学，他乐于林殊介他所有的人际圈，尽她从来兴致缺缺。

    他现在才发觉，林殊从来没有把他介绍给任何人。

    她说自己与家人关系冷淡，朋友只有一两个，于是婚礼从简，全是他最亲密的亲朋好友。毕竟现在也不行父母在上，夫妻拜堂那。

    林殊很注意边界：她说她自己都不愿再维持的亲戚关系，你作为男朋友、丈夫却自以为能替我调解吗？再说你到底是想讨好我，还是冒犯我？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从来没有那么难看过。

    齐恒再也不敢问。

    他手里唯一的号码是一个心理医生：林知疑。

    这是林殊唯一抄来的电话，他偷偷记住了。

    昨晚他打过电话，说明份，对方耐心听着，却表明并不知，同时语气还带着好奇，对他半夜拨一通询问妻落的电话对这位丈夫境的好奇。

    齐恒慌地挂断。

    现在他已经等够整夜加一个上午了，理说也不必这样严阵以待。但林殊一夜未归，又关机到白天，她很少这样。齐恒不得不奇怪，担心她事，一大早就打过电话替自己请了三天假，如果她失踪，那么这72小时就是最重要的时间。

    齐恒还没往轨那方面想，他不安地期盼着林殊平安的音信，哪怕是一个迹象。

    林殊的电话如果再打不通，他就要忍着不适和尴尬又打给林知疑，齐恒直觉林知疑对林殊的友圈了解更多，并不像他表面推脱的那样。

    意外的是，林殊的电话开机了。

    林殊，你现在在哪？她不接受老公老婆这昵称，丈夫妻这类法律文书上的称谓她不讨厌。但放在平时，叫名字就好。

    我在一个朋友家里。

    什么朋友啊？小心翼翼探问，又怕碰她封存的边界线。

    男朋友。分解答了他的好奇心，但作为丈夫，他不该知得更多吗？

    我可以问问他的名字吗？

    方怀宣。很坦然。

    嗯，知了。心稍安，可是他该放心吗？怀疑一旦产生，就会永远存在。

    所幸齐恒并没有怀疑，他也不知自己在庆幸些什么。庆幸自己的妻知无不言？坦诚相待？

    为什么昨晚不回来呢？也不告诉我？

    临时决定的，现在才忙完。

    是那件急稿吗？如果你要查些资料，我也可以帮你。

    次有需要会告诉你的。

    嗯，早回来。

    知了。

    静静听了一会儿，林殊早就挂断了。她说话的时候也没听见任何杂音，她在一个很安静的环境。

    方怀宣早早地赶到医院，换上白大褂，摸了摸袋，笔又丢了。

    被谁借走了，就永远不可能找回来。

    他还能找回来吗？

    方怀宣摇摇，甩开多余的念。从屉里随便捡了支笔，准备去查房。

    科室门有两个人在等着他了，见到他都叫了一声方医生。

    张清瞅着方怀宣的神，跟旁边的吴佳凡换一遍神。

    两个人在后面无声地打着哑谜，眉飞，睛眨成奇形怪状。

    方怀宣疑惑地问：怎么了？

    方医生今天心很好？

    还行。

    方医生。

    又怎么了？

    你衣领背后夹着东西。

    什么？方怀宣愕然伸手去摸，手是细细的冰凉。

    一只很简单经典的派克钢笔。他见林殊拿过。

    方怀宣不动声地夹在袋上，转过去的脸松动一丝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不习惯让私生活来侵扰工作状态，虽然这也是唯一能逃避生活的时候。

    反正生活也并没有怎么优待他。

    张清示意吴佳凡伸手，把病程记录和颅脑CT拍到吴佳凡手里，当然要轻轻的。

    今天到他先承受方医生的冷漠无，虽然方怀宣一早上看起来态度很好，并不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