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梦见她了:六尺青丝乌亮如镜;即使是在临刑一刻,在眉宇之间仍带有那一英气与妩媚……
我本应在前一天就丧命在她的杨家枪的,那生死一发的刹那仍历历在目:她的枪尖离我的心窝不及半寸之遥,我的双刀已被她架开,我也无从闪避,只要她用力把七尺枪向前一,我就立即会伏尸阵上。
我却清楚的记得,在那一刻我们四目投,我心到的不是仇恨,也不是恐惧,而是仰慕和奇特的意……
她那一枪没有刺来,而只是用枪杆向我腰间一拍,接着我就是天旋地转鞍俯伏在夏州城外……
她丢了我,转而向其他人战去了。
我险死还生,泪满脸,事后,兄元昊为得回我这个在战败毫发未损归来的妹妹而欣喜,他却不会明白我当时到的不是庆幸而是遗憾……
我是多渴望死在她的枪啊!
自十五岁开始,我跟随兄南征北讨,从来都是所向披靡,当然我明白那是因为我周遭的人绝不敢让我受到伤害而奋不顾的维护着我,可是我确是没有遇上任何值得我尊敬的敌手,直至我遇上了她。
我佩服她,可不单是因为她的枪法如神,而是她那份敢「明知山有虎,敢向虎山行」的孤犯险,以及视死如归的豪勇。
而她所求的不是赫赫战功,而只是可以与心的人同冢共。
之后,我看到了她战败被擒,卸甲受辱。
在翌日,她全赤在被人解押游遍夏州城的四门。
我在兄旁看着她从囚车走来,虽然因而脸泛桃,却毫无惧。
她已是两女之母,看上去却有如十六,七的少女般:明眸贝齿,雪肌乌发,耸的房完全看不曾为幼儿哺的痕迹。
我看着她从容在木椿前跪,仿佛不是就刑,而是准备与心的人前柳……
刀光一闪后,?首离,青丝蒙尘,众人呼,兄元昊暗暗叹息,没有人注意到我把左手移向我的脯上把甲的少女房轻轻一……
我闭上了睛,幻想我是与她并列受刑:给刽手剥了我的衣甲,打散了青丝,然后让我的酥贴在木椿之侧,我把横置在椿上,望向她,然后嫣然一笑,双双被斩……
我想像我的首级和她的一起被枭首城,我的尸同样的被杂兵用作投壶之,最后一?黄土埋艳骨,天地久,共而眠……
当然,这一切只是梦。
我没有断首法场,兄元昊现在已是大白国的皇帝,改李姓为嵬名,同时给我这灵珊公主赐了新的名字:嵬名忽兰。
兄皇给国号改为大白国,是因为我们羌人尚白。
在我心底,我还是喜宋人给我们的称呼:西夏。
如果死后有知而我们可以重逢,她也会以「西夏公主」这称谓给我吧……
我推开了那双在昨宵曾与我一夜缠绵的手。
他仍酣睡如婴孩:是一个伍不久的小伙。
我从来都只会挑选年轻的小兵作我一夜的人,而绝不会向那些自命不凡的沙场老手投以青。
如果我要选者,没有人会比兄皇更吧?我讨厌其他人因为我的份而对我的刻意奉承,反之,这类小兵明天就可能伏尸战阵,甚至首异,这一夜他意想不到得来的温柔,就会成了他最后的愉。
这也许算是对这些可怜人的藉吧……
明天将会有一场血战。
吐藩人在青唐城注了三万兵据险而守,我方兵力五万,人数上占了优势,可是要一路仰攻,伤亡肯定惨重。
只是青唐城不,整条战线都会被牵制。
兄皇已了死令,明天之要在所不惜把这城打来。
他说的在所不惜可能没有想到他这皇妹也可能会战死沙场吧。
他不会知我已了革裹尸的决心……
不!不是革裹尸,而是在战场上被斩杀,暴尸在荒凉的吐蕃野地任由秃鹰啄,或更好的是战败被俘再被敌人斩首示众,就有如她当天那样……
如此,可无憾……
我已于昨天把这所的指挥权移侄女飞凤,她已得亭亭玉立,可人。
弓之技也得了我的真传,将来能否辅助兄皇建功立业就看她的造化了。
而我已决心在仍是季之年战死,这总比将来发稀齿落,老死在床胜上千万倍。
飞凤接了兵权,我即使牺牲也不会过于动摇军心……
我把一张毡裹着赤的躯走了军帐。
吐蕃之地苦寒,一阵劲风来,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望向西北方,青唐城堞上的篝火隐约可见。
一待朝冉冉东升,五万西夏健儿将冒矢石仰攻这被称为不可的要。
到时,有多少人会在惨号倒?
有多少远在兴庆府的妻会成为寡妇?
多少孩成为孤儿?
而我的五营女兵又有多少少女战士成为艳尸?
兵者不祥,不得已而用之。
宋人都说我们西夏人好战成风,可是生活在丰饶大地上的他们又如何能明白在这边陲荒土上的人本没有任何选择?
浇原上白草的从来都是杀人者和被杀者的血……
还有两个时辰才天亮……
我战的衣甲已准备好了:为了方便仰攻,我决定不穿上沉甸甸的铁铠,而只是一袭素白战袍外罩耗甲,战盔也不准备带了。
我会把乌丝梳至脑后让它随风飘摆,万一我战死,也好让杀我的人可以轻易一手抓着我扎成尾的发提取我的首级……
西夏人不穿宋国女的抹。
作为亵衣,我挑选了一件雪白捆上火红边的衣,如果战死或被俘,我的战甲被剥夺后,他们就可以看到我丽的碗型。
不像她,我没有喂与婴儿,虽然不少小伙曾从我的酥得到藉。
如果是被俘,也许会被敌人污辱吧。
为西夏公主的我被犷的吐蕃战士当作的工会是如何觉?我闭上脯睛,想像被众人后斩首示众,失去颅的却仍一再被污辱的景……
「啊……」我在发了微弱的把手伸毡之轻轻搓自己的房……
这是一副好的,就正因如此,就让它在最丽成熟时消逝好了,这样丽的东西被毁灭时亦是另一的丽吧……
还有一个多时辰……
我返回帐,把攒到我那一夜人的臂弯。
他苏醒过来了,像孩童一样天真无邪的脸向我微笑,我会让他吻我:我的脸,我的,我的脯,我的沟……
我会让他如我的女般啜我的,想像如果我有,他会如何饥渴般捧着我的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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