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圈男友也是表演系科班毕业,听了叶钦的诉求后十分慎重地打电话向家人寻求意见,总结后告诉他,如果今后还想在演艺圈待着的话,不妨试试考艺术类院校,门槛相对较低,对以后的工作也有帮助。
晚上叶钦把首都电影学院的招生简章吃了个透,抱着可以试一试的想法,拍了一张发给程非池过目。
不到三分钟,在S市的程非池就发来视频通话,接通后开门见山地问:“想念大学?”
叶钦有些不好意思地:“嗯啊,早就想了,最近不是闲着嘛,就研究了一,觉得表演方向还合适……我也该学学演戏了,总不能一辈本演女主角的弟弟吧。”
从前满脑想着上C大,专业什么的压没考虑过,也不知自己喜什么想要什么,这会儿也算遵循心找到目标了,现在缺的只有哥哥的认证和支持。
程非池那稍有犹疑,正当叶钦以为他觉得自己不目标定得太低时,他说:“一边工作一边念书,两者兼顾会很辛苦。”
叶钦松了气,笑着说:“辛苦什么啊,那会儿你不也是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吗,既然你可以,我凭什么不行。”
程非池被他难得展的自信染,答应了,还说会帮他留意几所同类院校的招生信息,他这毕业多年重返校园的况最好多看几所学校,多几手准备。
此时已是晚上八,程非池还在办公室,叶钦代完后便贴懂事地让他继续忙。
挂断视频之前,程非池忽然叫住他:“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是红了怎么办?”
虽然对演艺圈不甚了解,但是光凭听途说也能了解到,那些路人说得上名字的明星,无论是靠演技说话的实力派,还是靠粉丝捧的偶像派,都是表面光鲜背后辛酸,一年到四拍戏不着家,生活的一切都要曝光在众人的底,普通人可以尽享受的生活对他们来说极有可能是阻碍事业发展的绊脚石。
叶钦一,没清楚程非池的意思,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了,拍着豪迈:“等我红了,哥哥就不用这么辛苦啦,待在家里歇着就好,我养你。”
程非池先是一愣,随即豁然开朗地笑了:“好。”
很快,叶钦便在各方朋友的协助选定了方向,锣密鼓地开始为明年2月几大院校的面试准备。
与此同时,程非池因为程欣病重退掉了回首都的机票,暂时留在S市的医院照顾。
每年冬天都是程欣最虚弱的时候,今年尤甚,刚住院就昏迷了三天两夜,整个人瘦了一圈,沉睡都痛苦地皱着眉,像在经历一场劫难。
住院的第二周,程欣勉靠着枕坐起来,手还是抖得没法拿餐,程非池便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她吃。
偶尔神智清醒的时候,程欣也会同他说说话。大多是她一个人在说,从好好工作说到多去易家脸,再扯到颜虹多好的一个女孩你怎么就看不上,说累了喝两,望一会儿窗外的光,收回目光时多半浑浑噩噩地分不清过去和现在,拉住他的手念叨“给妈妈争气”或者是“国吧妈妈求你了”。
程非池谅她虚弱神不济,都用沉默应了。
偶尔也会无端地神经,比如这天程非池刚跟叶钦通过电话,从外面走廊到病房,程欣打起神,拼命睁大睛盯着他看,问他什么去了。
“打电话。”程非池如实答。
“和谁?”
程非池倒了杯,递过去给她:“您不是知吗?”
程欣登时从床上坐起,凝视着程非池冷静坦然的面孔,搜刮肚也找不可以恐吓威胁住他的办法。慌间瞥见程非池握着杯把的手上着的戒指,心脏顿时提到嗓:“你……这是什么戒指?”
程非池见她没有喝的意思,将杯放在病床旁的桌上,回答:“婚戒。”
“和谁?谁?”程欣声音颤抖,咬牙切齿的表在苍白脸的映衬尤为狰狞,“那个姓叶的小?我不同意,妈妈不同意,不准你跟他在一起!”
程非池没说话,拿起一旁的杯盖将茶杯盖上保温,垂把因为剧烈的动作掀开的被掖好,被程欣一把抓住手也没吭声,由着她使劲攥着,骨都被得咯吱作响。
程欣发起疯来手没个轻重,一个不小心摸到他手心的伤疤。那时至今日都没褪去的疤,像是横在母二人之间的一条无法翻越的崇山峻岭,程欣在摸到的一刹那,脸瞬间变得更加惨败,仓皇地将手松开。
程非池收回手,转走到门边,拿起大衣边穿边说:“我先走了,医生让您多休息。”停顿几秒,又,“哪天您心稳定,我带他来给您看看。”
呆坐许久的程欣这才有了反应,她撇嘴冷哼一声,:“看什么看,别以为为我摔断一条就能讨我喜,想让我承认他,除非我死了。”
程非池抿了抿。他曾听过同样的话,可这一次,这番话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其实程欣本人比谁都清楚,她说“不准”又有什么用,在这些年来一次又一次的以死相,她的儿早已与她渐行渐远,像断了线的风筝,再不会为她所控制。
小时候那个喊她“妈妈”,全心依赖她、相信她的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程欣忽然觉得累了,疲惫不堪的,松弛快要崩断的神经,敞开隐隐作痛的腔,一气。
她双半阖,在这不到一分钟的短暂时间,匆匆回顾了自己看似惊心动魄、实则除了暗丑陋再也找不形容词可以描述的一生。
前的画面越翻越慢,最终定格在二十多年前的夏天。那时的她捧着毕业证书,怀揣着对未来无限的向往。那时的她还相信有人终成眷属这句话,认为只要努力争取,一定可以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握在手。
恍惚间意识剥离,缓慢地漂浮到空,好像分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两双睛隔空对视,一双灵动张扬,眉目,另一双饱经沧桑,行将就木。
从前的那个神采奕奕的程欣,居临地看着现在躺在病床上这个油尽灯枯的程欣,尽是鄙夷和怜悯,仿佛在说——如果换我,定不会落到你如今这番场。
程非池即将离去时,隐约听见程欣微弱颓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如果当年的他,能跟你一样……你为什么跟他不一样?”
程非池定住脚步,几经思索,还是转过,:“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也有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的义务。我不是他,我也不可能跟他一样。”
作者有话说:
倒数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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