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依偎在他怀,垂眸笑:“对了……夜钧在哪?你赶快去找找,虽然只是个小崽,但还是别留了,以免夜梦多。”
乔晁:“放心,我会理好的。”
小夜钧躲在柜里,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掌,克制住心的恐惧、绝望、悲愤、痛苦……没有发一丝一毫声音。
他一直等到乔晁夫妇离开,才从柜里钻了来,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爹娘,他跪着磕了三个,然后也不回的钻了夜。
外面仍旧有着新年的氛围,一切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他知,自己必须尽快逃走。
夜钧熟悉家里的每个角落,大门等地方肯定有人看守,自己若是惊动了家里人,被乔晁夫妇发现了,必定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跑去了仆从的院落,那里有个可以爬去的大树。
夜,夜钧来到了大树边上,忽的他听到有人喊他。
他回过,看到乔嘉慕跑的气吁吁的,双手撑着膝盖,睁大睛看着他:“原来你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夜钧看着乔嘉慕天真单纯的面容。
他咬咬牙,低声开:“我要走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看到过我。”
乔嘉慕疑惑的:“为什么?”
夜钧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吗?我现在要去办件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乔嘉慕怔了怔,。
夜钧爬上大树翻墙去了。
他先是顺着泥泞小往前跑,伪装了自己逃跑的方向,然后脱鞋躲了草丛里,外面大雪纷飞。
不消片刻功夫。
乔晁就手握剑追到了这里,男人的面容,在夜冰冷沉稳,双眸鸷如鹰隼。
夜钧屏住呼,心脏的很快,乔晁能这么快便追了过来,说明乔嘉慕没有信守承诺,他还是卖了自己。
乔家人,全都不值得信任。
乔晁观察了会儿,没有发现他,向着另一边追了去。
夜钧等了许久,浑冰冷,手脚都冻僵了,直到确认没有危险了,才从草丛爬了来。
小小的孩,一脚浅一脚的,在大年夜的晚上,逃离了自己的家。
………………
夜钧离开了宁山府。
小孩孤一人,为了活去,沿街乞讨,吃剩饭剩菜……从锦衣玉爹娘疼的大少爷,沦落到人人都可以轻贱的地步。
但即便活的如同一只野狗,他也不想死。
他一定要活去,替爹娘报仇。
只可惜命运并不眷顾他,一次意外,他被一群修掳走。
修在东崇州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如同过街老鼠,那群修抓小孩是为了修炼邪术,他本来也是要死的,但因为的十分净漂亮,得到了一个女修的喜,女修疯疯癫癫的,把他当成一只小狗养着。
从那一夜逃亭山庄开始,夜钧就知尊严这东西,他已经没有资格拥有,为了活去任何羞辱痛苦他都能忍受。
他宁可一个疯狂的女修的狗,也要变,总有一天他会报仇雪恨。
手刃他的仇人。
这是唯一支撑着他活去的信念。
这些年,他一直关注着宁山府那边的消息。
那天后乔晁放风声,说夜珣是被修所害,一段时间过去,夜珣的心腹也接连遇到意外,再后来……乔晁夫妇鸠占鹊巢,成为了亭山庄的主人。
真相早已被谎言掩盖。
夜钧没有一刻忘记心的恨。
没有一刻忘记,爹娘死不瞑目的容颜,他牢牢记着这些,总有一天他会回去的。
十七年过去。
这一路走来,夜钧双手沾满鲜血,他杀死了女修,自己也成为一个修,为了变不择手段。
终于,他再次回到了宁山府。
此时的乔晁早已站稳脚跟,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势力在宁山府盘错节,而且乔晁本修为,自己想要报仇并不容易。
但他听闻乔晁有个小儿,心地善良,单纯天真……
于是夜钧化名为夜司罗,故意重伤自己,倒在了乔嘉玉回家的路上。
夜司罗奄奄一息躺在那里,乔晁老狐狸险狡诈又谨慎,自己若是演的不像一定会被发现,所以他是真的伤的很重,他耐心的在那里等待着,终于……
一个宛如玉的少年,缓缓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天,是他和少年的初见。
少年漂亮的黑睛,担忧的看着他,他轻轻的唤着他,问他怎么样了,叫什么名字,还能不能站起来……
夜司罗一动不动,视线落少年澄澈的双眸,心想的却是,这就是那个女人当时怀着的孩,一个曾经被他当弟弟来期盼的人。
你不认识我,但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你了。
少年将夜司罗带回了家。
夜司罗再次醒来,一睁开,便对上一双关切的双,少年伏在他的床边,睫纤,声音清脆的笑:“你终于醒啦,大夫说只要能醒过来,就不会有事的!”
夜司罗神平静,他当然不会死,因为他还要报仇。
少年果然如同传言般心地善良,亲自为他延医问药,日日过来看望,少年特别喜笑,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只要看着他,便能被他的喜悦所染,可以驱散世上所有霾……只可惜,自己却是从最黑暗的地方走来,注定是光照不到的存在。
而且,这是真的光吗?
就连乔晁这样的伪君,也能成为大善人,那乔嘉玉又到底是怎样的人?夜司罗讥诮的想,大概也是差不多的人吧。
越是看起来净丽的东西,里掩藏的却最是肮脏不过。
他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的,会轻易相信别人的孩了。
尤其是,不会相信乔家人。
一段时间后,夜司罗伤势有所好转,为了能留,他表示自己无可去,愿意留在亭山庄为为仆。
少年听夜司罗这般说,连忙,你伤势还没好,安心住着就是,不要再说那话,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夜司罗低低的笑,掩去底的冷,用忧虑的语气说,可是我担心乔庄主,不会允许我留。
乔嘉玉立刻拍着,说,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赶你走!
少年的反应就如同自己所预料的。
简单,单纯,一便能望到底。
最是容易控不过。
但偏生这样,却让夜司罗生一不真实的荒谬,因为少年的单纯天真不是假的……
这样的人,真的是乔晁的儿么?
也就是那一瞬间,夜司罗心底,第一次产生愧疚挣扎的绪,但很快他便将这丝绪压……这是乔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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