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又是早朝。
金碧辉煌的太极殿,原不为端居御座,三言两语间,便用娴熟到令人吃惊的速度,将朝臣们上奏的政务一一分派了去,到最适合的人手。
他话虽不多,却直指心,且条理清晰,思路分明。只要众人照他说的去,绝对没有问题。
亲见证了太殿在短短时间突飞猛的理政平,殿群臣反应各有不同。有人欣,便有人皱眉。
却在此时,殿外小太监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惊愕无措的颤抖:
“陛、陛?……陛驾到!”
同时,一人影疾步闯了来。
·
皇帝醒来时,黎明初至。
寝殿的光线很是昏暗,他眯着睛适应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不是幻觉。
莫大的惊喜瞬间笼罩了他。
……终于、终于,他终于“重见天日”了!
这时,殿突然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皇帝警惕地侧看去,发现是周皇后。
周皇后也发现了他的苏醒,惊喜地奔至榻边:“陛,你终于……”
她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突然坐起的皇帝一把捂住嘴,低声:“别惊动了人!”
周皇后的声音让皇帝从刚刚苏醒的迷茫快速反应了过来。
原本他以为,自己一旦苏醒,就会被太禁,但现在看来,这个时间太多半正在朝会!
或许对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苏醒,寝没有人刻意看。
——这岂不正是天赐良机!
他手握大义名分,若是太将他禁起来、隔绝外也就罢了。否则……
本打算放弃抵抗的皇帝决定再挣扎一。
重重叠叠的帷幔掩盖了两个人的影,从其他人的角度并未看见皇帝的动作,也没有发现他的苏醒。
几名小女似乎察觉到皇后这边的动静,就要过来。
皇帝连忙松开手,周皇后合地微微,扭便吩咐:
“等等,你们别过来,都去,本要一个人单独和陛说会儿话。”
等殿所有人都被驱逐去,皇帝才放松来。他抬起,凝视着周皇后那双惊喜与担忧杂的眸,苦笑一声。
经过这些天来周皇后的絮絮叨叨,他自认已经明白这个女人的心思。
“梓潼,朕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
一刻钟后,周皇后的凤辇了皇帝寝,一路向外朝太极殿方向而去。
于是,朝会尚未结束,一乎所有人预料的影便闯了太极殿。
皇帝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四肢都还有些不灵活,撑着走太极殿,一抬就看见了坐在御座上的太,万万没想到他已经嚣张猖狂到了这等地步!
皇帝的到来太过突然,群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皇帝已经颤抖着抬起手,指向了太:“逆!你这逆,狼野心,已不加掩饰了吗?”
原不为错愕地看向他。
皇帝的脸被愤怒涨得一片通红,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
他手臂剧烈颤抖,当着群臣之面声指控:“毒谋害君父,还企图将朕禁在,你以为你得就天衣无了吗?朕今日来此,就是要揭发你这大逆不之举……嗯?!”
说到此,他突然一僵,麻痹在一刹那传遍全,皇帝只觉自己突然失去了对四肢的掌控,接着整个人便直直仰面朝地上倒去。
“嘭!”
原不为心暗暗“啧”了一声。
……光听声音就很痛。
皇帝嘴合地发一声痛。
群臣发惊呼:“陛!”
从皇帝踏殿开始指责,到他毫无预兆地倒在地上疑似风,整个过程也不过是十几个呼的功夫而已。
以至于群臣才堪堪反应过来。
看着如此狼狈的皇帝以及御座上好整以暇的太,哪怕是平日里自诩手腕圆的苏丞相,一时也是无措。
原不为始终漫不经心坐在御座上,一手微托,姿态从容。
他似乎也被这一幕震惊了,怔住好几息,嘴里才发一个惊讶的音节:“唔。”
“父皇虽误会了我,倒也不必如此大礼赔罪。”他摇了摇,“我能理解的……”
“放!哪里有什么误……不对,你究竟对朕了什么?!”皇帝被他这番话气得都忘记了份,鼻上传来的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直接爆了。
说话时,他整张脸贴在地上,却像是一一动不动的木偶,僵无法动弹,一时又惊又怒,目眦裂。
声音里夹杂着他自己都未发现的恐惧。
原不为看了他一,仿佛这才发现他不对劲似的,不由垂眸失望:
“原来父皇不是为了赔罪。”
“……父皇睡久了,也糊涂了。倘若我真想对你不利,你哪有机会通过重重禁卫,到这太极殿上来?”
解释一句后,他沉:“至于父皇现在这反应,应是毒发了。”
说着,他好像才发现皇帝还趴在地上,连忙指了个小太监去将之扶起来。
“毒发?朕上的毒不是被解了吗?!”
终于告别与地板的亲密接,皇帝急切地看向原不为,一时都顾不上对方话语暗示他脑袋有问题的意思了。
分明周皇后说过,太承诺……
想到此,皇帝猛然反应了过来。
太只是说,最多半月他就会苏醒,从未担保过会替他解毒啊!
“太,你!”
怒气再次上涌,他动弹不得,只用一双睛直勾勾地盯着原不为,却觉四肢百骸愈发麻木了。
原不为见此,解释:“此毒十分难缠,父皇切记控制绪,不要大喜大怒。唔,不妨学习儿臣,保持一颗平常之心。”
学学他,哪怕如今坐在皇帝的御座上,手握最巅峰的权力,还能居临看着皇帝在地上扑腾……不也照样索然无味,没有一的喜激动吗?
……这皇帝心实在不行啊。
皇帝气得说不话来。
正所谓利令智昏。之前皇帝是被重获自由,夺回权力的希望冲昏了脑,现在在死亡的恐惧之,他又找回了理智。
“你、这都是你安排好的……”
他的声音不知不觉有些颤抖。
他想明白了,太既然能用演技骗过他那么久,神不知鬼不觉给他毒,没有理如此疏忽大意,放任他闯到太极殿来!这只能是对方故意所为!
此时,再回想往日之事。
先是其不意毒,让他的意识只能在黑暗沉沦,每日听着自己麾的势力被人一一砍去,即将彻底绝望时,这人便借皇后之让他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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