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同来之人,正是蓝玉。
蓝玉乃是朱元璋麾一员猛将,开平王常遇弟,论领军之能,除徐达,常遇外明代开国大将无人其右,数年前更于捕鱼儿海大败北元残军。
蓝玉一生在外征战多年,军功甚厚,朱元璋以“卫青”“李靖”比之,可见此人待遇之隆。
云起在蓝玉面前不敢造次,规矩执后辈礼:“徐云起见过蓝叔。”
排起辈分,蓝玉与徐达同辈,云起唤一声叔并非谄媚,蓝玉见云起几分面熟,朗大笑:“原是徐家小!一锦衣华服,本将军险些便认不了!”
云起一扫众人,见许慕达早已不知所踪,料想是见风不对撤了,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日后再寻他晦气不迟,遂说明来意,:“想借兵籍簿查几个人名。”
众官为许慕达默哀三十秒后各自散去,齐廓岩颇为难:“徐世侄,不瞒你说,京兵籍簿要调阅可以;然而调防手札,名表等,无圣上御旨,锦衣卫却是看不得。”
云起心一凛,从而联想到蒋瓛所言,莫非还京换防之军真有猫腻?若当真如此,蓝玉在侧,要查起来便真是麻烦了。
不料蓝玉却:“哎,这是哪里话!廓岩去将四军名表拿来,让徐世侄拿回去翻看便是。”
尚书吓得面如土,蓝玉大声:“锦衣卫公,自是奉了皇上御旨,有何不可?毒日,又要世侄回跑一趟,于心何安?!”
云起这更是疑惑,观齐廓岩与蓝玉二人,却实在不像串通作伪,只觉云里雾里,想不通蹊跷。
一直缄默的拓跋锋开:“无须带回去,在此借阅一两个时辰便可。”
蓝玉眯起,来回打量拓跋锋,:“你是蒋瓛大徒弟?”
拓跋锋微一颔首,与蓝玉对视。
蓝玉虽是人,服饰却极为考究,一黑蟒绣服更衬得这虎背熊腰的猛将英伟不凡。
武官多是眉朗目,习武之人的明亮真气,隐隐是一介武功手的风范,与拓跋锋一比,竟是将其比了去。
齐廓岩无计,只得亲自去取了名册来,那册上尽是蝇小字,写满人名,百名一页,百页一本,每本记万人之名,摞在一,足有厚厚四十本。
蓝玉笑:“捧回去捧回去……一时三刻,哪看得完?!”
云起笑答:“听闻蓝叔军十五万人,名儿都记得,谁是谁,从未对错过号?”聊天,却已伸手取过本名册,翻开。
蓝玉喝了茶,答:“嗨,蓝叔人,没这本事,记得百,千,如此千余人也就算了。”
云起又揶揄:“若叫错,又或是逃兵化名,又该如何?”
蓝玉哈哈大笑,答:“如何化名?军一如城落,俱需籍纸,何人何地生,起名为何,都有官印鉴,一清二楚。”
云起饶有趣味:“军人数众多,重名又该怎办?”
蓝玉摇莞尔,显是从未想过此问题,云起手上不停,说话间已堪堪翻完一本,齐廓岩素知云起本事,倒不甚讶异。
蓝玉却是看得直了,不平:“云起有这等本事,一心二用不论,更过目不忘,为何只担个副职?!”
云起笑了起来,一目十行,随答:“云起就这本事拿得手,让蓝叔见笑了……”
蓝玉却:“不成,明日待我面觐皇上,此等人才,岂能只当个副使?”
齐廓岩心不住哀叹,今日也不知招了哪路太岁,这算是把拓跋锋得罪光了。
云起能否升任正使不说,只怕拓跋锋一回去便要拿兵开刀。
未料拓跋锋忍俊不禁:“锋比之云起,自是拍莫及。徐副使生懒怠,不事,家师方令我担个跑。”
蓝玉大大咧咧,恃功倨傲,说话无遮拦,现方知拓跋锋原是正使,拓跋锋那直率所言更令其大增好,又打趣:“你是正使?看你模样,显也是个血人,才与谁打过架?”
拓跋锋未答,蓝玉像是发觉了什么,又:“你双较,鼻作鹰钩,鼻梁颧骨甚,不是原人?”
拓跋锋答:“我是突厥人。当年燕王远征,北元人仓皇撤离,屠尽我众,燕王寻得我……”
云起微一诧异,将手在名册上,手指恰恰着一,转笑:“你是我夫抱回来的?”
拓跋锋与云起视线一即分,偏离了极小的一个角度,落在一个人名上,拓跋锋了。
云起挠了挠,把名册翻回封面,笑:“我倒是从未听你说过。”
拓跋锋看清封面那领军人之名,赫然正是蓝玉。
云起接着翻了去,正要寻话来说,蓝玉又:“何事劳动正副指挥使亲自来查?”
拓跋锋漠然:“凶杀。”
蓝玉似懂非懂地了,后:“军成日私殴私斗,死的多了去,若都似你这般查,只不知要查到何日方作罢。”
这话也说得的?
云起心哭笑不得,看来这大将军确是毫无心计,只得尴尬:“如今是太平年代,蓝叔说笑了。”
蓝玉大大咧咧:“嘿,太平年代,太平得一时,便将你蓝叔我调回京城关着……”
云起峻容:“蓝世叔!”
拓跋锋了气。
云起笑:“夫常念着你,上回还听他说来着,空了我在京设个席?你俩聚聚?当年你带他征那会儿……”
蓝玉声:“罢了!你夫那人我不待见,一肚坏!”
“……”
云起脸贴了冷,只想把书狠狠摔在蓝玉上,拓跋锋忍不住大笑起来,蓝玉跟着呵呵笑了几声,大手一挥,:的
“你小倒是机灵得,对我脾气,当年山王照应得多,奈何早死……”
云起:“葬在老家钟离。”
蓝玉唏嘘几声后,又:“得空须去祭祭,你有何事办不成,到七胡同府里来寻蓝叔就是。”
云起了,将最后一本名册规矩放好,又:“既是如此,便谢过大将军了。”
蓝玉却:“自徐天德、常遇死后,本朝再无大将军。”
云起拓跋锋听到此话,肃然起敬。
云起笑:“看完了,未寻到人,再想法去,耽搁了蓝叔与尚书这许多时间,真是对不住了。待我查完案,得空便去拜访蓝叔。”
蓝玉起,不急在一时,与兵尚书一路,亲自将两名锦衣卫送到门,方转。
不知不觉,已是午后时分,夏季天如孩儿脸,说变就变,两人刚踏兵,天便是轰雷一,乌云卷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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