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前面说的那些,得意上还有诸多分不讨喜,在我的风烛残年的时刻,这些分一定会像他放在盆里的黄金首饰那样引人,但我还没升华到那境界,这分只会让我在照顾他时如履薄冰。
送走艾后,我有意留在家里办公,顾夏天想逮我回去坐班,没成功过,她总是只派李小墨过来,得意又喜在园里拨那几颗小草,常常我到台上烟,只看见两个小娃娃蹲在草地里互诉衷。
"互诉"并不准确,大多时候,我都只听见李小墨絮絮而没什么规律的话语声,得意时不时"啊?"、"噢!"、"嗯!",或告知她某件事对与不对,小孩当然分辨不了是非,往往是李小墨支着胳膊,或杵着,连绵地讲了许多话。她穿一条发光的白连衣裙过来,有时上面沾了草籽,压一片淡然的绿意,她在扑打衣摆的时候就会问:"你说,是不是该这样?"
得意一,以为然,"是!"
所以我觉得李小墨甘愿上我这儿来的最大目的,恐怕就是翘班晒太,且和得意倾诉心事,这意图并不隐晦,看来顾夏天这个上司当得也不怎么样。
有时我们送走李小墨,会顺路去超市,采购得意吃的产、不吃的蔬菜,不得不吃的珠宝首饰及生活用品等等,给他挑选卫生用品又是另一件难事。小孩的比从前要自由许多,即有如孩童般天真,也没落孩童固执、没耐心,蛮不讲理的秉,在他生理期前后尤为突。腹疼的得意像只野猫,动辄张牙舞爪,一碰就嗷嗷直叫,我只能拿成人纸帮他捱。可得意21岁了,又没有大小便失禁的病,老用那玩意儿不成统。
趁其不备,我往购车里多了两盒棉条,结账时给他发现了,当场跟人闹起脾气来,结结地又吼又叫。我本来隐忍不发,结果他打翻了结账台上的东西,泼我一筒,一火冒三丈,抄起那两盒罪魁祸首,转就走。得意追了两步,想起这自助收银机是我俩排了好半天队才到的,心里舍不得,便收回脚,死守在自助机边上。
我这么怒气冲冲地杀回货架,并不是为了去归还棉条,相反地,我打算晾一晾小孩,一来,周末急着结账的顾客那么多,我又是个上过电视的作家,他这样胡闹,让我很没面;二来,他不恤我的用苦良心,难我乐意捉着他的大,挖空心思哄他、安他,往都没一的棉?老实说我更愿意用这幅姿势别的东西,前提是得意不傻不疯,不能像上个月给他换不时那样狠咬我一,那牙印一个多星期才消失。
我将那两盒棉条往怀里一夹,抱着手,在离收银台较远的生鲜区闲信步,逛到家电卖场,停来看了一会儿电视,直到销售员开始找我搭话,再离开那里,往日用品区域发……等结账的人逐渐消退,我找了个不起的角落眺望收银台。百十号人等着付钱,得意当然守不住那方小小的结账台,原先的位置已经换上了一家三,神疲倦的父母间,挤着一位八九岁的小姑娘,左右两边各扎了羊角辫。
我们安放于桌板上等待结账的品,已全数收回购车,我猜是导购员要求他这么的,得意甚至都没能在附近抢得一席之地,只能独自推着车,退到了人群外,像颗无所适从的铁钉,而时不时也要挪动一,给群聚的木板们让位。
尽如此,小孩依然昂着脑袋,东张西望,目光漂泊无所依,脸和手指僵得发白。
我走过去,"还倔吗?"
小孩一时有些木然,张了张嘴,还没声,眶里忽然两大颗珠来,我心一,想说这完了。
张开手,在行人扎堆儿的超市抱他、宽他,安抚他炸的后脑勺,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事了。得意当小傻的时候最脆弱,受不了丁儿委屈——那能被他知到、能被顺利识别的委屈,大多来源于我,甚至只针对我。我对他的丝毫"不好",一定要遭受最严重的反击:不顾时间、场合、方式——不顾一切,倒在我怀里嚎啕大哭,将我的衣角拧得稀烂,引那位小羊角辫频频回顾。
这心态与被遗弃过的小狗类似。
傍晚时分,我在厨房烧菜,得意在院里洗车,此时的夏风绵密而磨人,天边洒徐徐余晖,将他发丝上的珠照得发光。对此,我没工夫欣赏,看见他举着往自己脑袋上浇时,我脑里唯一的念只有提着锅铲去拍小孩脑袋,如我妈曾对我的那样,不过我并不担心得意冒,屋外太了,他给自来一淋,薄衫立住肌肤,透光肌、骨骼……鳞甲成片地在布料上显形。
估计怕我发火,小孩只有蹲在引擎盖后才敢这么:先摁住,听到"突突"、"突突"响,立松开凑上脑门,汩汩涌鬓发和脖,打领开始一路俯冲,于是也了,滴聚成小溪,消失在不远的草坪之,白短袖在他上好像块半透明的抹布。
我看了一会儿,喊停他,得意闻声回,粲然一笑,但这笑容凝固得很快,他慌忙将手藏到后。
"过来。"我摊开巾。
小孩松了气,他天生有藏不住心事的本领,甩甩,弯腰抱起自己那条张扬又绊脚,华而不实的铁大尾。我裹住他——或说,我把他藏大号浴巾里,黄昏的车上没什么人,我的邻居在这时同我一样,对别家的况漠不关心,我抱着得意,好像带了一条型虫回家。
客厅沙发上,那条人球的大家伙挤开得意的钻来,尾尖卷我的手臂,被扒开一次,便去缠我的小。我警告小孩收回去,不然就别沙发。他当时举着胳膊脱衣服,短袖扯来了,发梢还耿直竖立,从整看,像某古老的天线。小孩也有些不知所措,"季叔叔,嘛!"
同时,他找到我的手腕,轻轻了两,我停动作,盯他,他也满怀期待地回望着我。
"急什么?还没开饭。"
他直皱眉,"那什么时候才开饭?"
"只要你不玩,饭早都开完了。"
这类话原是我爸常说的,而我总是要上一段时间才能意识到自己对其没有价值的模仿,想改正就更慢了,但得意被敷衍的次数多了,听见这话的反应就格外正常:抱胳膊,一言不发地翻过,不再让人看他的脸——但尾已乖乖收回去了,沙发上空留着的褶皱。
我碰碰他的肩膀,得意没理会,便索走了,等收拾好了再回来,小孩依旧保持这样的姿势躺在沙发里,我找空坐,准备给他发,风机一开,得意连忙回过,把脑袋搁在我的大上。
"饿……"他害怕地盯着风机,又看看我,肩膀也要缩到我上了。
"知了,知了。"我掉电源,反手盖住他半张脸,受小孩温的尖过掌纹,他偏开,去腕底的青,这意思是在询问可不可以开始用餐?我才过,手上登时一,他的两截獠牙——不,很锋利,牢牢固定在我手腕上,埋在肤底看不见。
过片刻,我松开拳,鲜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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