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奚和捩臣一起走上前。
现在农村里办丧事，不再像以前那么麻烦，要把尸
停在家里七天。现在就用冰柜放三天, 日夜烧纸, 等第四天去火葬场办完最后的手续, 就可以捧着骨灰
葬了。
这
门前的晒场上坐了不少亲朋好友, 都是来吊唁，也是来吃饭的。
人多且杂，但像连奚和捩臣这样的, 一个没有。
两人刚走上晒场，亲朋好友的视线刷刷刷地就
了过来。不过多时，一个肩膀上绑着麻布的村妇走过来：“你们来找哪个哇？”
黑无常双手一
, 莫得
。
白无常就没指望他能
事，脆连看都没看他一
, 连奚直接
：“我们路过，以前小时候住过这片，就回来看看。”
周围几个村民好奇起来。
“这是哪个家的小孩？”
“前年桥底老赵家是不是搬去无锡啦？”
“不像, 这肯定得搬走好久啦。”
“那就不晓得了, 每年搬去无锡的多了去啦。”
江浙沪的农村人往往喜
把去城里，说成去当地的市名。不是说自个儿脚底踩的不是这片土地, 而是就这么一个代称。
搬去无锡，就是搬去无锡市区了。
村妇看向连奚二人：“家里
在
丧事。”说完，就上上地打量二人。
连奚：“额，不好意思，节哀。”
两人灰溜溜地跑晒场。
没走远，就在附近悄悄看着。
现在人不像古代，古代人民风更加淳朴，也因为
通不发达，很少见外人。如果自家招待宴请突然来了不认识的外乡人，他们都会很
地把人留吃顿饭。办喜事的尤其喜人多，闹。办丧事也不例外，说句节哀顺变，再上
香，主人家也会留来吃饭。
现在就不同了。
苏城黑白无常偷渡无锡，本就该夹着尾
小心被当地鬼差发现，不能大张旗鼓。现在主人家也不招待，他们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地过去，免得招人奇怪。
这连奚懂，捩臣却不明白。
捩总一挑眉：“抓鬼？”白无常又打算罢工偷懒，不好好活？
连奚：“先等等，我们现在没个
份，随便过去人家要么以为我们蹭吃蹭喝，要么以为我们另有目的。”
捩臣反问：“我们不就另有目的？”
连奚看了他一。
那你也不能说
来啊！
和黑无常大人真是没法
。
连奚早就发现了，苏城这位新任黑无常，实力
悍，堪比开挂，但很可惜，阎王爷总是公平的，这人脑
似乎有问题。至少，他不大懂人世故。
在黑无常看来：我抓鬼，天经地义；你不让我抓鬼，你思想有问题。
间的人在想什么，黑无常大人全不在乎，天大地大，业绩最大，他死也不要当倒数第一。
连奚：“得想个办法。”正在想着，忽然，连奚目光一凛，看向蹲在晒场角落的一个驼背老。他微微一顿，过了片刻，拉了拉黑无常的衣角：“那个。”
捩臣低看了看那只
着自己衣角的手，再顺着这手往上看。
连奚：“是他吗。”
捩臣眯了，看向他手指的方向，半晌后，轻轻嗯了声。
一分钟后，刚刚离开的两人去而折返，又回到了这办丧事人家的大棚。然而这次他们并没有去人群拥挤的地方，而是借着昏暗的夜
，两人走到晒场角落，站在一个驼背老的面前。
连奚目光一扫。
这老颤颤巍巍地靠着墙角，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衫，上面满是血污。他低着，一声不吭地靠着墙，
却裂开了一条大
，里面的红红白白在月光晃
，却一丝都没有来——
因为，他是个鬼。
捩臣淡淡扫了，直接拿黑无常证，啪嗒翻开。
“乾坤有，地狱……”
“是来抓我走了吗。”老突然开
。
捩臣声音停住。
连奚低仔细看了半天，这才发现：“你是盲人？”
老鬼乖乖地了。
连奚奇怪地看向捩臣，神示意：这生前是盲人，怎么死后还是个盲鬼？
捩总一明悟：嗯，抓鬼。
一秒，捩总再次念起咒语，他才念到一半，老鬼再次声打断他：“鬼差大人，我就想问问，我家里的丫小都来了吗。”
连续两次被打断，捩臣蹙了眉，面
不悦。
连奚看着这老一脸讨好的样，他虽然看不见，可依旧对着空气拜了拜，语气恳求。
反正只是随回答个问题，连奚拦准备再次
暴抓鬼的黑无常，问：“你家丫小都
什么样。”
老鬼：“我生得晚。我家丫今年三十，得胖，个不
，脸上有个大痣。我家小今年快四十啦，睛有小，嘴大，龅牙。”
连奚伸脖往人群
看了看：“都来了。”
老鬼笑了，咧开一牙：“都来了就好，都来了就好，还是想老的。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哭，是我家丫吗。”
连奚：“嗯，是。”
“现在他们怎么不哭啦。”
“开饭了，亲戚朋友都坐来了，他们要招呼客人。”
“哦，晓得了。”老鬼笑呵呵的，“鬼差大人不晓得，我家丫小一直住在城里。我先前也在无锡开了个盲人
馆，前年才关了店回老家。我这睛二十岁就瞎掉了，他们忙，没得空来看我，我们都已经半年多没见过了。我还以为他们不会回来了，都还是回来了嘛，还哭，看来都还是想老的。”
临死前知很少见面的女还是想着自己的，老鬼大欣
，抹了抹角。
连奚：“你该上路了。”
一旁的黑无常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大手一挥，这次连咒语都不念，直接把老鬼送去投胎。
无常证上缓缓浮现一行名字。
『刘招，1951-2020，事故亡』
连奚迫不及待地翻开业绩排行榜，定睛一看。
捩臣也看到了新涨的业绩积分。
两人的瞬间僵住。
连奚不信邪，把无常证合上，他闭上
一气，再次翻开。
连奚：“……”
捩臣：“……”
就这？！
就这？！！！
只见业绩排行榜的最末一行，赫然印着苏城黑白无常的最新积分——
2043分。
从1943分，到现在的2043分……所以说，他们千里迢迢跑到无锡，争分夺秒，连奚还
了一百五十块大洋打车，好不容易才赶过来。结果这只老鬼居然就只值一百积分？！
那么一个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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