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抚旌转了刚想走,又听肖未然在后断断续续:“燕抚旌,我近来总是噩梦……你把我的布老虎还给我吧……还给我……说不定我还能睡个好觉……”
燕抚旌低了低,“丢了。”说罢便逃也似的走了。
丢了……肖未然终于由心地笑了来,自己把自己最心的东西送给他,最终却只换来一句轻描淡写的“丢了”。
如同自己的一颗心,小心翼翼地捧到他面前,却被他弃之如敝屐……
第七十五章
张标小心地躲在帐外觑了半晌,见燕抚旌走了,赵悦也不在,这才壮着胆端着药走来。
一到帐前果不其然就被守卫拦了。
“什么人?!”
张标低低,装若无其事的样儿来,“奉赵将军的命令来给肖大人送药。”
几个守卫见也到了肖未然吃药的时辰,也未多问,便放他去了。
张标在心里默默地松气,忙端着药去。
张标一去便觉浑刺骨地寒,打着哆嗦仔细瞅了瞅,这才发现肖未然正抱着膝歪坐在榻上,他的脸微抬着,红的满是迷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肖大人……肖大人?”张标把药放,施了一礼,又喊了他几句。
肖未然这才稍稍回神,迷茫地将转向他。
“肖大人,您还记得末将吗?”张标压低了声音。
肖未然闻言仔细看了看他,觉得他有些熟,只是现在他的脑海实在混沌,想了半天也记不起何时见过此人。
张标见他不记得自己了,忙上前解释:“末将张标,曾随王将军一同敌营营救燕老将军……只是失败了,只有末将和王将军逃了来。”
肖未然这才记起此人来。当初正是此人将重伤的王离带了回来,只是后来此人便给燕抚旌带路去平邑了,打那之后自己便再也没见过他。
张标见他似乎认自己了,很是欣喜,又继续:“末将一直想再见见肖大人,只是战后肖大人您一直生病,燕大将军怕您病加重便不让闲杂人等再接近您,属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肖未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了他的话,冷笑一声,心说燕抚旌哪里是担忧自己,他只是厌恶了自己,想彻底舍弃了自己,叫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罢了。
“肖大人,末将在北凉军营见到了燕老将军,燕老将军当时被北凉王折磨得不成人样……但燕老将军却嘱咐末将一定要给您带一句话。”张标怕被人察觉,也不敢耽误时间,忙来意,“末将未能救老将军,但这句话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告诉您。”
肖未然听他提到燕祈,才稍稍找回意识,看着他喃喃:“爹爹……说了什么?”
“燕老将军说,燕家对不住您。还说燕抚旌燕大将军实非良人,要您上离开他,越快离开越好,离他越远越好,千万别再执迷在他上。”张标想了想又:“因为这话燕老将军只让属告知您一人,所以属今日是瞒着燕大将军来的,还望肖大人替属隐瞒此事。”
肖未然听着他的话一颤,他不明白……燕祈临死前为何要给自己带这么一句话?
燕祈不可能那么早便猜到了燕抚旌与自己会有今日,那他说得应该是另外一桩事……是什么事呢?燕抚旌还有什么事是对不住自己的?有什么事能让燕祈说让自己远离燕抚旌的话来……肖未然很想明白燕祈的用意,可是想着想着脑袋便开始隐隐作痛……
这件事应该是燕祁被北凉俘虏了之后才知的……北凉……肖未然脑袋一片混沌……这个问题的关键好像一直在自己的脑海萦绕,只是自己却捉不住那个真相……或许是因为心已捕捉到了蛛丝迹,却又因极度的恐惧,不敢再往那究……那究竟是什么呢?
肖未然脑袋突然疼得似乎要炸裂般,便两手支住了。见张标仍在,便蹙着眉对他沙哑:“我知了……你去吧……”
张标这才如释重负般忙告退。
肖未然狠狠地锤着,可却是越来越疼,疼得他咬着牙发了一冷汗……肖未然想喊人,想找个人来救救自己,来将自己救这份苦痛去,可他已是疼得哆嗦着嘴角说不话来……肖未然就这样攥着被褥疼得直直昏了过去……
疼痛的梦,又现了那场兵戈扰攘,肖未然已经数不清近来是多少次这个梦了……看着遍地残缺不全的尸首,肖未然单手捂着脑袋,踉跄着举步难行,浑已沾满了腥臭……即使是在梦,他也清楚地意识到燕抚旌不要他了,这次不会再来救他了……
那自己又该如何……如何走这片尸山血海去……
踏过一又一血模糊的尸首,肖未然觉得他们既像是自己在战场上亲手斩杀的仇雠,也像是在泗河畔自己命淹的俘虏……无论他们是哪些人,他们都不会放过自己……永世不会……
肖未然终究是走不去,最终只能无望地跪在了地上,唯求能有一个痛快解脱……一仰,却远远地见一浑沾满血迹的人疾驰而来。肖未然在梦一喜,拼尽最后的力气站起,摇摇晃晃地向他扑去……
只是等近了肖未然才发现,来人脸上满是猩红的血迹,正面目狰狞地仇视着自己……肖未然心重重一颤,这人是燕抚旌……可这哪里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燕抚旌……分明是个杀神……
肖未然正心惊着,燕抚旌不由分说地伸一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肖未然愣怔间就要被他拽去,却又觉得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脚腕,惊恐地回一看,见是一痛哭的女正扑倒在地,苦苦哀求着扯住了他……
肖未然看不清她的脸,也听不清她的话,却能真真切切地受到她的痛苦与绝望……肖未然突然觉得心脏疼了起来,疼的他差在梦呕来……
一个场景一转,自己已被燕抚旌横丢在了背上,被他着骑离去……肖未然回远远地望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刚跪着往他们的方向挪了两步,便被几只利箭穿透了膛……
肖未然在梦猛地撕心裂肺地吼了来……他知了……他终于知了,知自己一直以来遗忘的是什么了……
自己怎么能遗忘呢……怎么能忘呢,那分明是睁睁地看着生母被杀的仇恨啊……
肖未然在梦痛苦地哀嚎着,挣扎着想与燕抚旌拼命,可是一抬,看到的哪里是燕抚旌,分明是那个怒视着自己而亡的刺客!
肖未然一时骇然,猛地从梦惊坐了过来。好半天气才匀,抖着手一抹脸,摸到了满手的泪与汗。
着气,肖未然抓着被角陷了恍惚……刚刚梦的景还历历在目……只是……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他在心里无比迫切地希望这只是一个梦……无比迫切地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因为过度恐惧梦的事,肖未然只能安自己,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不会是真的……一定是因为他太恨燕抚旌了,所以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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