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他哪里都值!”肖未然冷视着他,未听清他的话便打断他,“你是想抗命不遵吗?你若惜命现在我放你走便是!”
王离捺心的难过与嫉恨,外加终究舍不得叫他难过,只得服了,继续瞒真相,“属……遵命!”
燕抚旌也记不清自己连续多少日不眠不休了,他只依稀记得,自从了平邑,他便一直在厮杀,手的枪、剑已不知磨钝了多少把,战也早已被利刃砍死……到后来,只能从边的死尸上箭矢当作武……再后来,便是赤手空拳的搏杀……
最初的满腔恨意此时也已随着气力消失的差不多了。他也已抢了燕祈的尸首,不过还不曾来得及看一,也不敢看……也不知最终能不能好好安葬他……
在燕抚旌力气彻底殆尽之前,北凉王终于暂时结束了这一攻。燕抚旌一气,再也支撑不住,双膝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恒玦自然也没好到哪去,他从未想过自己堂堂一国天,竟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他暗自懊恼,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跑到这来,不仅怕是会送命,恐将连累一国百姓。可心的无尽懊恼他又不能说,一国之君怎么可能犯错?一国之君不可能犯错……
“抚旌,想不到……最终朕可能要与你死在一了……”恒玦不一地的尸首,一坐在了地上。
恒玦说完,费力地接过属递来的,混着脸上的血喝了一,又递给燕抚旌。
燕抚旌半晌才撑着地站起,又重重地坐在一旁,接过狠了一。他很不想跟恒玦死在一块……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在临死前再看肖未然一,分别之时自己没敢看他,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或许是此刻太过脆弱的缘故,燕抚旌真的很想肖未然,很想再看看他,再摸摸他,再亲亲他,再同他说一两句话……那也算死而无憾了……
想到肖未然,燕抚旌又想到自己对不住他的地方太多了,多到数也数不清……若自己死了也好,那说不定就能瞒他一辈了,就算他将来有一日知了真相,说不定也会大度地不跟自己这个死人计较了……
第六十七章
燕抚旌想,分别前,自己还是对他太狠心了,无端地把一腔恨意都发到了他上……与他有什么系呢?他那么傻……那么单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只知傻傻的对自己好……燕抚旌从未敢对他说过,他越是对自己好,自己越是惶惶不安,因为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值得他的好,唯有自己……唯有自己不……
燕抚旌不由得摸到了腰腹上藏的匕首,这是肖未然送给他的,他一直听他的话随携带。就连刚刚没了武,燕抚旌也舍不得掏来,他舍不得脏了……
或许……可以在被俘虏前用这把匕首自尽……一想到死,燕抚旌又蓦地难过起来……那肖未然呢?他该怎么办?他往后该怎么办呢?自己来赴死之前为何都不曾想想他,都不曾给他安排好一条退路……自己明明曾对他许诺会护好他啊……
燕抚旌正思绪混沌着,忽有一人急匆匆跑来,满脸喜:“皇上!燕大将军……北凉王好像撤军了……”
燕抚旌猛地抬起脸。
“怎会?!”恒玦又喜又诧异,“详细秉来!”
“属观察到……北凉军好像分散一分兵力往西方而去了……不过还有一分围守我们……”
燕抚旌一怔,西方?在与外界失去联系前,曾有一关于肖未然的消息传来,说他往万仞山而去了……万仞山正是在他们的西方……
恒玦喜:“抚旌!我们有生路了!只要围困我们的北凉军一分散,我们便有杀重围的希望……快!快令将士重整队形,我们再突重围试试!”
燕抚旌狠狠一攥拳,捺担忧,忙令重整军队……
肖未然和王离站在万仞山刚刚筑好的城墙上,往一望,便望到了乌泱泱的北凉大军。
原来北凉王沮渠业觉得燕抚旌已是瓮之鳖,跑不了了,便放心地留了二十万人继续围困他们,自己则率领剩的三十万大军横渡泗,一举杀至万仞关。
沮渠业此来一是听说这边新拥立了个小皇帝,便想一并捉了,到时候直接打到大兴国都去,也叫他们大兴人瞧瞧,他们能立多少个皇上自己便能捉多少个;二是他听说了肖未然的大话只觉可笑,颇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敢拿屈屈五万人跟自己叫板。
肖未然看到城墙的北凉军,不仅毫无惧意,反而心大喜。他知自己已经为燕抚旌夺回了一线生机,另外,他并不是单纯想引敌前来,而是想一并聚而歼之!
沮渠业带兵在万仞关叫嚣固守了数日,奈何这个肖未然就是固守不。
沮渠业等得没了耐心,便命人开始攻。这一开始攻,沮渠业才意识到不对劲,这万仞关是依据山势而建,固无比,地势又陡峻,外加山上石和树木又多,三十万大军攻了十数日竟也未能攻上去。
看不仅没讨到好,还损失惨重,沮渠业心不好,忙命大军后撤。刚撤至泗,这才惊觉桥梁和船只均已被肖未然埋伏在两岸将士所毁,就连押运粮草未渡泗的后军也断了联系。还不等沮渠业反应过来,只远远看见万仞关上的信号一亮,顿时有无数人从两侧包抄而来。
沮渠业心一慌,知自己也如同燕抚旌般落了埋伏,顿时自阵脚起来。
战事打至这一步,王离才惊恐地明白过来肖未然到底想什么。
王离从来不知这人柔弱的躯胆竟然这么大。
“肖大人,您是想以五万人包围北凉三十万人?”王离钦佩之余还是担忧,“可是我们双方兵力相差实在悬殊,怕是包不住……”
肖未然却是成竹在,淡:“我已派五千骑兵切断了北凉军与他们大后方的要,另有五千骑兵等前军过了泗,阻断北凉后军粮草渡泗。我们前有万仞关,后有泗,万仞关抵得上十万人,泗抵得上十万人,我们只需在南北两翼派兵包抄即可。五万人包他三十万人可不是绰绰有余?只要我们能活困他们一个月,必能生擒北凉王!”
王离听罢,更加衷心地敬佩起他来。
“王离,目前的兵力怕还是包不住他们,你我二人分别带两万将士上增援南北,继续加固包围圈!”
“是!”王离陡然间信心百增,刚准备发又顿住脚步,仔细看着他不放心地叮嘱:“未然……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肖未然没留心到他称呼的不敬,淡:“没看到燕抚旌平安归来……没给爹爹报完仇……我是不会死的。”
一想到燕祁,肖未然便忍不住想泪,可此刻只能生生忍着。肖未然想,等给他报完仇了,等燕抚旌平安回来了,自己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肖未然换了一漆黑甲,又挑了把趁手的佩剑,便骑着小青驹率领两万兵自万仞关一冲而。
风驰电掣间,耳听得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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