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我也很久没去探望伯母了,不知她老人家现在如何?”
“尚可。”
“嗯...不知伯母有没有和你说一件事。”
“何事?”
“就是...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结婚了。”
容敛侧首垂眸看着谢之权平静的面庞,那些有关于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的自作主张的建议,最后还是没敢说。
谢之权现今三十三,他现今四十一,容敛已经跟在谢之权后,跟了九年了。
听到容敛突然跟她提起此事,谢之权抓住被风得四飞扬的发,随意扎在了一起。
“这应该不是你该心的事。”
她被风拂着,却也像是风一样,好似一不留神便会消失于天涯海角。
“之权,我死缠烂打地追着你好多年了。”
“我现在就是想要在你这里,求得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已经,不年轻了。”
将张扬放肆的收敛起来的容敛,哑着声带着丝惆怅缓缓开。
他潋滟如波的桃里,尽绽放的耀光彩正在慢慢褪去。
年纪是横跨在两人之间的距离,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而谢之权始终琢磨不透的态度也让容敛自始至终都惴惴不安着。
他追着追着,渐渐开始发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比草还廉价。
更何况她边从来不缺年轻力壮的俊青年。
沉默良久后,谢之权突然转,认真地看着他。
她抬起手,指向了只有一条栏杆遮挡着的天台边缘。
“如果你愿意从这里去,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谢之权的态度很笃定,的决然让容敛觉到了荒唐和无奈。
“之权,我是在和你很认真地说这些事,你不要突然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纤细的指尖始终定不移地指着危险的外缘,她现在的姿态就像是十几年前还于懵懂期将死当成真谛的小女孩一般,简直是任之至。
但这况绝对不会发生在谢之权的上,所以,容敛认定了她就是在另类地拒绝他。
“你若是对我没有半分,直接拒绝便是,我受得住。”
“但能不能请你尊重我,不要用这偏激的方式来我。”
容敛也有些愠怒了,他蹙着眉,柔和的声都严肃了不少。
谢之权没有说话,手也没有放。
她就是这样不偏不倚地看着容敛,等他的选择。
谢之权胡搅蛮缠的过分态度终于让容敛彻底失了风度,黑了脸。
“好,好得很。”
“谢谢你让我知了你真正的回答。”
“今后我不会再没脸没地缠着你了。”
容敛这朵被人用喜心滋养着的,霎时间似乎枯萎了不少。
谢之权看着他大步离去的影,指去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她让人楼这行为,在常人看来确实很莫名其妙,甚至有些疯疯癫癫不可理喻。
但谢之权本意并不是要羞辱容敛。
但凡他足够了解,并且信任她,那便会知,她一定不会轻易让他受伤,在谢之权面前,他的脚本不会拥有跨过栏杆的机会。
可容敛连站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更遑论能够探清谢之权这个人的本。
归结底。
容敛苦苦追求并为之哀伤动的,一直不过都是一场自己造的幻想罢了。
甚至他胆还很小,被追捧惯了的他已经习惯了被动接受,在容敛看来,送送温偶尔关心,便是他追求一个人的最大诚意了。
这些手段骗一骗他的人,尚可。
但可惜了,在谢之权这里,有些人从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拥有他想要的结果。
......
时间稍纵即逝,距离谢之权准备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限还有半年。
她走之前通常会将自己留在这里的东西好好地善后,祈愿者那位病重的老母亲,即便谢之权用了当今世上最先的仪为她续命,最后依然是无法违背天,命数仅剩半年。
谢之权替祈愿者将她的家人照顾至生命尽,便要了无牵挂地走了。
刚从医院回来,谢之权掌心还存留着重症监护室那冰冷隔窗的凉意,人刚坐上车没多久,一通电话拨了过来。
“之权,之权你在哪里!!!”
轻轻划开绿的图标,电脑刚接通的那瞬间,小助理鬼哭狼嚎的声音便震天响地传来。
一个半年没联系过的人,今天突然这么十万火急地打来电话,想想就知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
谢之权将车发动,手摸上方向盘就要驾车离开医院。
“孟哥,孟哥他住院了....”
“之权,你能不能来看一看他...”
小助理憋得人都快不好了,他一想起这半年来火的生活,听到谢之权久违的声音的那一刻,泪差就绷不住了。
半年前他可能还觉得,谢之权暗恋孟听声暗恋得不能自,到了极。
半年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反了对象,真正离不开,还越陷越的,明明就是孟听声。
“他应该不想见到我。”
“你替我问候一他,顺便买果篮,事后找我报销。”
这戏码玩一次两次倒还新奇,玩多了,真的腻了。
谢之权语气冷淡地将事三两句话解决,见就要挂断电话了,那小助理的声音忽然变远了。
“孟哥!孟哥你什么!!你才刚醒你不要起来,卧槽你别针啊求你了啊啊啊啊!!!!”
“之权救命啊!!!!!”
小助理哀嚎的声线临近崩溃,谢之权踩油门的动作一顿,略微有些迟疑了起来。
“闭嘴,你不要喊!”
“我已经没有事了,我要继续拍戏!”
那传来一片飞狗的声音,急得快要哭来的小助理直接拿手机开了免提怼到孟听声脸上去。
“之权,我们在XX医院309号病房,快来救救我!!!!”
束手无策的小助理只能够此策,然而卑鄙的手段通常见效也快。
孟听声像是被人了暂停键一样,满脸苍白地看着屏幕上之权三个字,骤然消停。
他半年没听到过她的声音了。
也半年没有和她说过话了。
孟听声咽了咽,安静且颓废地坐在病床上,手背上的针还在冒着血。
“好。”
谢之权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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