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日 大雨（十三）

    摔门而去的宋矜心底也并不好过。

    从前她从来都是舍不得叫许青屿哭得这样伤心，这样难过的。连她心不好都会忐忑不安，又怎么会狠心说这样的重话。

    呜...宋矜无力地跪坐在玄关的地毯上，双手将发得凌，我究竟在什么啊...

    闭上，许青屿凄楚又悲怆的面容又在前浮现，从角落的两行清泪，似乎砸在了宋矜已经脆弱不堪的心上。

    好痛。

    在晚会遇见许青屿那时候，其实自己已经有些抑制不住想要抱一抱她的冲动了。可是周宛筠在旁边，她不想让许青屿在学校被传什么奇奇怪怪的风言风语。

    她们现在就像见不得光的地人一样，勉力维持着他人面前的疏离，心却早已经汹涌澎湃，思念的绪快要满溢。

    之后又在休息室了那样的事，更加让宋矜猜不透许青屿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她只能捡起冷漠的外壳武装自己，把自己包裹得像只刺猬，任谁一碰都会被扎得遍鳞伤。

    可是，在看见程攸对她冷言相向的时候，自己似乎也没有多解气。

    说到底，全是因为自己的念念不忘。

    因为不愿面对，所以才说那样难听的话来想要把人打发走。可是说去的话也像冷冰冰的刀一样扎里，留血淋淋的伤。

    她不舍得。

    宋矜用衣袖抹泪，站起换衣服和拖鞋，蹑手蹑脚地从猫里往外看。

    没人...？

    想来是回去了。

    宋矜不知怎的，心略有些复杂，说不是想让许青屿走，还是不想。

    ...

    待到她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的动静让宋矜心神一，从猫里看到的景使她几乎放弃了理思考。

    许青屿倒在她家门前的地上。

    你！

    如今已经是凌晨一两，从自己门开始算起，许青屿究竟在门等了多久？

    还是在这样一个风雨加的夜晚？

    她都不知心疼一自己的吗？

    宋矜顾不得许多，直接将侧倒在冰凉地砖上的许青屿一把打横抱起，肌肤甫一接，凉意便顺着神经一直传到四肢百骸。

    她现在就像抱着块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坨。

    宋矜环顾四周，客厅的沙发不够和，客房也因为已经很久没人住积了不少的灰，只能把许青屿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怀里的那人许是受到了意，挣扎着睁开了，和宋矜四目相接，心一惊就要逃开。

    阿矜...我...

    别动。宋矜脸不大好看，一边将人裹被窝里，一边打开了空调的制功能，你刚才差昏倒了，知吗？为什么要一直在门等？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没发现，你可能就要在门的地板上睡一夜？不要了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吃你这一苦计？

    一连串的质问，带着怒意，但落在许青屿耳朵里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关心。

    她缩在还有着宋矜温和味的被窝里，小声问：刚才那些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担心我，阿矜？

    宋矜一时哑然，转过去丢一句冷冰冰的话。

    随你怎么想。

    许青屿咬着，心不可避免地生几分喜来。

    阿矜...还是在乎自己的吧？

    其实她确实打算在门等上一夜的，如果能等到阿矜能为她开门就皆大喜，不能的话也没关系。

    八年都过来了，也让自己尝尝等待的滋味吧。

    不是卖惨，也不是苦计。

    只是想一个人默默地同受一番这无望却也希望的难耐。

    但夜里骤然降低的气温和疲惫的让她力不从心，不知什么时候便倒在了地上，发声响被房间里的宋矜听见，于是不不顾地开了门将自己抱回屋。

    她将埋被窝里，呼，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宋矜的甘甜香味，是淡淡的红酒味，熏得她有些飘飘然。

    浴室里声渐起，宋矜低着来在衣柜面前翻找，但因为太久没回来住，衣服什么的都很少，只能将穿过几次的睡衣给许青屿。

    其实说是睡衣，不如说是宽松的短袖。在宋矜看来是合，但对许青屿来说便大抵是可以当作睡裙穿着的程度。

    还有新的棉质小...

    宋矜摈弃杂念，将换洗衣服都收拾好放浴室，抬起看向床上躺着的许青屿。

    过来洗澡，放好了。

    衣有新的，但睡衣只有穿过的，没关系吗？

    没事的...谢谢你，阿矜。

    许青屿翻床，直勾勾地盯着宋矜，眉目间全是抑制不住的温。

    她在她的注视慢慢靠近，尔后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

    无关，只是于心最原始的渴求。

    就像沙漠里独行的旅人遇见寻求已久的绿洲，又像涸皲裂的大地上盛开一朵艳滴的。

    肌肤相接的一刹，连灵魂都颤抖着发熨帖的叹息。

    宋矜僵在原地，任由着柑橘味香气从鼻腔蔓延到四肢百骸，然后血都开始沸腾起来。

    她的手抬起又放，最后像是认命般地回应了这个轻柔的拥抱。

    许青屿亦埋首在她颈窝，呼间全是阔别已久却依然熟悉的香味。

    那是独属于她们两人的印记。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

    她听见她轻声：去洗澡吧。

    许青屿，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宋矜，转了浴室，带上了门。

    淅淅沥沥的声好像打在宋矜心上，一一滴都能让她的理智决堤。她决定不再去看，不再去想，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她还需要时间来消化。

    关于当初她们分手的原因，关于许青屿这八年来的过往，还有...

    她的那些别人。

    宋矜自认为并不算占有特别的人，一件东西有或者无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她并没有特殊的执念，或者像小孩脾一样不得到就不罢休。

    除了许青屿。

    在青涩与成熟相接的年纪，仅凭着一腔孤勇私定终将心付的那个夜晚，她就认定了许青屿这辈只能属于她一个人。

    只要一想到那些分别时光里，她也曾像从前那样在别的人辗转承时，嫉妒就烧得她发狂。

    你怎么可以...

    不要我了？

    宋矜侧过斜躺在床上，背过不去想也不去听让她心神不宁的动静，才止住不久的泪又顺着角滴落在枕面上，洇开一层层迹。

    不知过了多久，宋矜迷迷糊糊已经快要睡着。

    恍惚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