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觉得伤如何痛,只觉得心疼裂。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满心茫然:宝宝,爹爹伤害了父亲,爹爹该当如何是好?
先行离开吧?
他有了主意,手指一动,委地的白衫立即裹于上了。
其后,他取了盆来,为素和熙将所有的脏污都拭净,又为素和熙上药膏。
素和熙上有不少伤,一分是汪秀才等人所为,是他的过错,他未能保护好素和熙,而另一分则是他所为,亦是他的过错,是他行将素和熙从街上拖了回来。
上罢药膏,他轻手为素和熙穿妥了衣衫。
他已决定离开,要亲一亲素和熙,却又觉得自己已亵渎了素和熙,不可一错再错,遂亲了亲素和熙的发丝。
之后,他解去了素和熙的桎梏,但素和熙的齿尚且被他控制着。
素和熙掀开帘来,向裴玉质望去,裴玉质在他一丈之外。
裴玉质双目红,之上尽是咬痕。
“我……熙,对不住,我心悦于熙,绝不会选择除熙之外的任何人,不论对方如何众,都与我无关。于我而言,熙便是我一生的光亮。熙,对不住,我迫了你,我并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多惜自己一些,你确实跛了右足,但你绝非残废,你是我心悦之人,你……”裴玉质往自己心拍了一掌,旋即吐了血来,“我目前尚不能自毙,这一掌便作为我迫你的惩罚吧。熙,熙,暂时别过。熙,不知这一掌足不足够?”
素和熙拼命地想要阻止裴玉质,然而,他非但靠近不了裴玉质,亦说不话来。
裴玉质再次往自己心拍了一掌,倘若是他被迫了,他定然恨不得罪犯死无葬之地,两掌如何足够?
他又一连往心拍了三掌,才以猩红的:“熙,对不住。熙,自信些吧,你并不逊于任何人。熙,你定能娶得如眷,到时候,我可否向你讨要一杯喜酒?”
他的已然摇摇坠,连人形都快维持不住了,耳朵与短尾骤然了来,须臾,发丝变作了雪白,双目呈鲜红。
“熙必定不愿再见到我了,熙认为自己糟蹋了我,实际上,是我糟蹋了熙,熙明明不愿意,熙明明并非断袖。熙,熙,熙……”泪涟涟而,他却勾了勾角,“熙,再会了。”
个世界再会。
只要素和熙能消除自卑,他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他可暗为素和熙搭桥牵线,由素和熙属意的女来帮助素和熙。
至于他,一个可耻的罪犯,还有何颜面现于素和熙面前?
见素和熙为了靠近他而跌倒于地,他抿笑:“熙过于温柔了。”
话音落地,他便旋过了去,再未回首。
素和熙陡然瞧见裴玉质的裳染满了猩红,才知裴玉质方才受了伤。
既然受了伤,必然很疼。
既然很疼,又为何不及时收手?
他挣扎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可惜,裴玉质却已不见踪影了。
他动了动齿,发觉自己终于能说话来了,当即急声:“玉质,莫走,玉质,我愿意为你断袖!”
是了,不止他的,他的心亦接受了裴玉质的诱惑。
并非愿意,而是早已。
“玉质,我早已为你断了袖!”
然而,裴玉质并未理会他。
裴玉质受了五掌,又伤了要,不知能否安然无恙?
裴玉质并非凡人,而是兔妖,应该能安然无恙吧?
裴玉质会去何?
他无暇细想,立即追了去。
上的伤虽然都不,但齐齐发疼起来,不容小觑。
他疼得了一的冷汗,却不想放弃找寻裴玉质。
裴玉质乃是兔妖,纵然受了重伤,脚程亦远胜于他。
倘使他今日寻不到裴玉质,恐怕今生都寻不到裴玉质了。
他循着血迹找寻,不久后,血迹便断了。
由于不知裴玉质去了东南西北何方,他决定向南方去。
——他初遇裴玉质的破庙便在南方。
外天渐暗,他已经疲惫不堪,撑着,不肯死心。
可是直到天光大亮,他都未能寻到裴玉质。
他并未回家,持到了破庙,才倒了去。
他困倦得厉害,却不愿睡去,提声喊:“玉质,玉质,你可在此?”
裴玉质或许确实在此,但不愿理会他,裴玉质或许并不在此。
他稍作歇息,方能起,然后,他将这破庙里里外外搜了一番,全无裴玉质的踪迹。
裴玉质如若不在此?又会在何?
再过段时日,裴玉质是否会再来到这间破庙,赤///地亲吻、勾引另一名男?
不会,裴玉质曾言不会选择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玉质……
玉质……
玉质……
他思念着裴玉质,片晌后,终是倦极而眠。
第49章 跛足书生(十三)
那厢, 裴玉质得矮屋,慌不择路,途遇一陡坡, 竟是从陡坡上了去。
他猛地吐了一血来, 胡地用手背一抹,颌即刻一片猩红。
他浑发疼, 不过并没有多疼,他的魂魄仿若已从这副当离了, 正对这副恶心的冷旁观。
恶心, 对, 恶心,他的极其恶心。
他迫了素和熙,铸了大错。
他素来厌恶采贼, 有一回,他难得山,见一采贼尾随一妙龄女, 上还带有迷香的气味,便知那采贼意行迷/之事, 遂当机立断地拦住了采贼,并利落地割其件, 还将其押送至官府。
后来, 他险些被那三个渣滓凌/辱, 又真切地受到了恶心与恐惧。
己所不勿施于人, 而他却让素和熙受到了同样的恶心与恐惧。
不对,是更烈的恶心与恐惧。
毕竟那三个渣滓并未得逞,而他却得逞了。
现想来,采贼一词过于风雅了, 尤其是对于女而言,毁人清白,无异于毁人一生。
哪里是什么采贼?分明是该当千刀万剐的罪犯。
若不是他还想带着素和熙回到原来的世界,他定会自毙于素和熙前。
“若非两相悦,我定不会与素和公云雨。”
这句话是他对于素和熙的承诺,以求与素和熙同枕共眠,为此他还将自己变作了原形。
但他言而无信地迫了素和熙,临别前,素和熙却努力地试图靠近他。
或许素和熙试图靠近他,并非是为了阻止他自残,亦不是为了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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