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寒川 - 分卷阅读176

    “你找的老婆心不是一般的，”坐在对面的穆南城喝了一冷掉的咖啡，不咸不淡地说，“你不怕过不了多久，他就把你彻底忘了？”

    纪寒川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移到穆南城手边的手机上。

    “嗡嗡”两声震动，穆南城的电话果然有了动静，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短信，言简意赅：“人上飞机了，冯至会跟着他，直到京都那边有人接手。”

    纪寒川，他拿起外站起：“走吧。”

    经过顾珩北检票的那个通时纪寒川停来往后看了许久，直到穆南城说“真这么舍不得你就再追回去”，他才摇了摇。

    “我认识他的时候也是九月份，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彼此喜，然后在一起。”

    倾盆大雨冲刷着整个城市，穆南城靠着汽车后座椅闭目养神，耳边冷不丁就响起纪寒川的声音。

    穆南城睁开，侧看过去。

    纪寒川在轻微晃动的车里正襟危坐，微微垂着帘，车上昏黄的灯光把他的廓圈柔和的质：“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懂，就觉得他对我很好，还很奇怪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后来我知他喜男孩，我很尴尬，也很惊慌，我没有想过男孩也是可以喜男孩的，当时我几乎是逃走的，我让他很难堪……”

    穆南城知纪寒川这样的述说并不需要自己回应，于是只静静地看他。

    “但他后来还是来找我了，那天是他十八岁生日，我也十六岁了，他跟我说他喜过我，但因为我是直的他早就放了，他只想和我兄弟，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但他对我特别宽容，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让着我……”

    纪寒川的角勾勒极淡的笑意，沉浸在似忧还喜的回忆里，“有很一段时间我都心安理得得和他兄弟，他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只是一心对我好，他看上去也把自己过得特别好，不给我任何负担，不让我有半疚……但其实我知他的心意，我一直都知……他的心一都不，他只是习惯把所有的肋都隐藏起来，不愿让别人看到。”

    穆南城问：“所以你是被他动了？”

    “不，”纪寒川摇摇，“我喜他，可能会比他喜我来得晚一，但不会比他少一。”

    “他的伤都在这里，”纪寒川指着自己心的位置，眶红透，笑容凄楚，“只有我能看得到。”

    “那你还让他走？你在冒险，他未必会能一直在原地等你，”穆南城淡漠，“年岁走得越远，人心也会越远，他边可能会现别的人，会有别人合他的伤，到时候他就把你忘得一二净。”

    这是穆南城的经验之谈，他曾经就是这样，把自己的心肝宝贝推到别的男人手里去了。

    “他已经失去得够多了，他本来什么都有，和我在一起以后，一样样的，都失去了，我能给他的，不过是一安定和快乐，但是现在我把他留在边，可能连这一安定和快乐都不会有了……”

    “你知如果我告诉他所有的一切他会怎么样吗？”纪寒川咬了嘴，对着穆南城笑了笑，那个笑容很微妙，掺杂着得意和羞怯，甜和苦涩，“他会说‘宝贝儿别怕，一切有我，我看谁他妈能在我手上把你给欺负了！’”

    “那你还怕什么？”穆南城问。

    “我怕他受委屈，我怕他难过，我怕他有危险，我怕耽误他的前途……我曾经以为总有一天我能够弥补他失去的一切，但是现在往前看，麻烦竟是没完没了，我不知哪一天才能彻底解决，我一把握都没有……我不能拿他的生命和前程来赌，我也不能把他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像我父母当年把我藏在红枫别墅那样，他是顾珩北，他以后会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医生。”

    “如果他真的把我忘了……”

    纪寒川埋，呢喃的哽咽几不可闻，一颗圆的泪珠“啪嗒”掉在车的地毯上，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声息。

    （二）

    顾珩北和纪寒川的决裂在NorMou掀起过不小的风浪，顾珩北是继威尔逊、三木、纪寒川、穆南城之的NorMou第五大东，纪寒川在NorMou海外总的话语权本来就不足，如果顾珩北和他的对手站到一起，那纪寒川在董事会将会更加被动。

    很多人明里暗里地联系顾珩北，想要买走他手上的份，连徐都觉得以顾珩北激烈的个是一定会报复纪寒川的，每个人都提着一气等着顾珩北挥那把达克利斯之剑。

    但顾珩北最后却通过律师和徐联系，把所有的份都转卖给了徐——份给了徐就是给了纪寒川。

    徐在和律师完成接后松一气：“我以为顾学会把份给别人，或者在手里不卖，专门跟你作对添堵呢！”

    那时候纪寒川站在窗边，正望着雨后呈现青灰的天空神，闻言他回过：“顾珩北不会把私置于大义之上，NorMou不是我一个人的，他就算再生我的气，也不会帮外人来对付我。”

    “我真的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徐难过地说，“在这件事上，我永远不能支持你。”

    纪寒川沉默着又转过去。

    那些天纪寒川几乎受到了所有朋友的责难，连他的妹妹纪苗苗都跑到办公室来跟他哭闹了一场，沈若瑶说她再也不会相信了，李楚除了公事都不主动找他说话。

    在所有人里，纪寒川成了一个见异思迁薄幸寡义的负心人。

    面对这些指摘他从不驳斥，近似默认。

    然而与此同时他在公事上的作风却越来越，从前的纪寒川有太多掣肘，NorMou像是他抱在怀里的玉瓶，这个瓶里有宝藏，也有鼠蚁，他想打鼠蚁却总顾忌碰坏玉瓶，但是现在的他百无禁忌。

    纪寒川不再微笑着倾听东的意见，他的每一个决策也不再耐心细致地向东们说明，他把自己的职权范围运用到了极致，他大刀阔斧地开除那些与他意见不合的属，他还威胁所有人“如果你们不满意我就把我撤掉，我乐得跟你们一样，在家里躺着数分红。”

    他甚至学会了无赖式的混不吝，他像是一夜之间明了自己的价值，他说NorMou反正不是他一个人的，没有NorMou他姓纪的懂技术会理到哪里都饿不死，但是显而易见的NorMou现在不能没有他。

    纪寒川细数自己为NorMou鞠躬尽瘁，他在董事会上哭诉暗网上他的人价码节节飙升，他一边示弱卖惨一边大手一挥决行使一票否决，NorMou的几大东终于发现他们养大的是一只披着羊的狼。

    如果说之前的NorMou是君弱臣的周天时代，那纪寒川就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拨反正，和各大诸侯分抗礼。

    “这帮老王八，我以前搞不过他们就是因为太要脸！”

    那一年的圣诞节雪飘飘，纪寒川躺在穆南城家台上的摇椅上，他手里晃着一个脚酒杯，杯里浅浅晃着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