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儿这么狠的?”顾珩北唏嘘,“那你真是弱爆了!所以你打算只玩持久战,就黏着我缠着我?”
纪寒川被戳,惊疑不定,哑难言。
“我多了解你啊,”顾珩北一叹,又自嘲地笑了,“我也太了解我自己了……我狠得心,我也会心,我这个人半辈桀骜,但对你,总有那么无可奈何,折腾到最后,两个人都再去掉半条命……时间哗啦啦的,一样得淌过去,我们彼此折磨,都不好过……”
顾珩北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在嘲讽谁:“你当我是傻么?”
千万绪,问题都有本,顾珩北只需要在“和”与“散”间先选择,其他细枝末节的东西,都可以暂时忽略。
既然选好了结局,那就别瞎折腾,到最后血了一地,疼的都是自己。
顾珩北哄哄地敲了玻璃:
“就问你服不服?四爷这智商和商。”
纪寒川曲起双,的脸埋膝盖里,区区一个字低微嘶哑得犹如在粝的砂纸上狠狠过:“……服。”
“其实那些全都是虚的,全是话,逗你玩儿呢……”
顾珩北的声音忽然变得特别沉缓,像是一颗小石投不见底的海,越沉越缓慢。
“所有的一切就是那么简单,我发现你心里有我,就这么简单,我心里还有你,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当初追你,九十九步我都走完了,一百步我都走完了,现在走第一百零一步,又有什么大不了,我顾珩北从来不怕走得比你多一……你知的。”
大的躯佝偻在门板的一角,纪寒川腔的心脏擂鼓奔雷一般横冲直撞几要裂而。
“但仔细想一想,”顾珩北又笑了,笑得酸苦难言,“我似乎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更多的,不过是自我动。很多误会原本是轻而易举就可以解开的——我可以问你密码为什么改掉了,新密码是什么,但我没有;我也可以像其他侣一样翻查你的手机甚至跟踪你,但我不屑;我昨天才查到你在疗养院住院期间订过三次回京都的机票,你刚摘掉一颗肾就想回京都,是赶死么?这些事我如果四年前查,结果又会不一样……”
“但我没查啊……”顾珩北发,“我那时候为什么不查呢?因为我的自尊和骄傲。我觉得一个男人如果需要我用这方式来验证,那是对我自己的轻贱……我放不那个段,我那时候也想,你留不留,留不住的终归留不住……”
顾珩北捂住脸。
是需要双向经营的,他一味苛责纪寒川,但其实两个人走到一个如此不堪的地步,那不会是一个人的责任。
顾珩北习惯了势和主动,习惯了纪寒川在他面前的千依百顺,习惯了一个不乐意就等着纪寒川绕着他团团转,当这个习惯的态势被打破,顾珩北最先想的不是这个男人发生什么变故了,而是这个男人对他淡薄了。
他自诩,却抵不过人心幽微。
顾珩北的发音终于变得困难,他的嗓像是在沙漠千里跋涉后那般涩炽:
“我想,如果那个时候咱们两个换过来,我爷爷换成你爷爷——我不是说你爷爷对你不重要,但如果我答应了和你回去却一再推脱,你应该直接就飞回A国找我来了……对不对?”
如果顾珩北那个时候十个小时返回A国,他就会看到纪寒川躺在手术台上,躺在ICU监护室里,他就会看到纪寒川三次试图离开疗养院但是被行阻止,满鲜血淋漓,直到人事不知。
顾珩北直到现在才知,纪寒川一次次在电话里说“你等我,我会回去的,很快的”,“顾珩北,我一定会回去的”……这些话是真的,纪寒川没有骗他,纪寒川尽过全力了。
但你真的没有办法让一个刚摘过肾又并发炎症的人爬回京都去。
而那时候的顾珩北听着纪寒川嘶哑疲惫的声音,只以为他在敷衍自己,只以为他是倦怠了……
纪寒川前模糊一片,他张开嘴咬住自己的手背,心撕拧得几乎无法呼,他甚至觉得这才是顾珩北对他最大的惩罚。
顾珩北的温柔宽容才是最锋利的一把刀,纪寒川的愧疚和遗憾是缠绕着刀刃的毒,它们切割他的肺腑里,绞杀得他生死不能。
“最重要的是啊,”顾珩北缓缓地闭上,灼意在眶里慢慢渗透,他复又睁开,眨去那满眶的意,轻声笑起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好,你真的很好,好到……后来分开,我是千般万般的不甘心啊。”
岂止是不甘心,那是咬牙切齿,恨骨髓。
分开之后顾珩北没有办法喜上别人,那是因为他经历过最好的。
在和钟烬谈的最后,钟烬还是不解:“为什么你非得他不可?”
顾珩北想了很久,然后给一个很的回答。
“如果有一个人,为你生生扭转取向。”
“如果有一个人,为你连创伤障碍都能不药自愈。”
“如果有一个人,每天都会为你准备一支蓝黑笔十二年没间断。”
“如果有一个人,把你的手看得比他的命更重要。”
“如果有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打了四个小时冰,把他自己冻成了一座冰雕,只为了让你洗个澡。”
“如果有一个人,整整七年如一日关心你吃喝拉撒睡……”
顾珩北反问,“以上这些但凡有人能到一样,你会动吗?”
钟烬一直淡然冷肃的脸终于因震惊而愀然开裂。
顾珩北望向窗外终于破空而的朝,对钟烬笑:
“纪寒川,他全到了。钟哥,这么一个男人,他只是错了一件事,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让他死?”
我又怎么能,不非他不可?
……
“纪寒川?”
“嗯……”这一声“嗯”里全是哭腔。
“我明年就三十岁了,年轻的日剩不了多少了,方婷有一句话说得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比不在一起更好,那就够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顾珩北仰起,后脑贴住门板,发轻微的一声“咚”,他问,“四年前的事,还会再发生么?”
纪寒川松开手背,腥咸的血在齿间疯狂蔓延,血沫咽里像度的硫酸落:“……不会……”
“你把我推开的那个理由……已经不存在了么?”
纪寒川重重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顾珩北看不到,才拼命又挤一个“嗯”字来。
“这四年,你过得好么?”
“……不好。”哑透了的两个字,支离破碎。
“有多不好,你说来,”顾珩北语音带笑,笑里泪,再一次用他的顾氏风格调侃,“说来让我好受一。”
“顾珩北……”纪寒川泣不成声。
有多不好?太不好了。
没有你,怎么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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