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焕纳闷:“不知啊,刚刚还在。”
谢刃拨开人群找了半天,才在一栋小楼前找到他:“你在这儿什么?”
风缱雪伸手指着一块木牌:“我要去看这个。”
“这是什么?”谢刃莫名其妙,站在前面念,“礼德劝邻向善歌,礼德是谁?”
墨驰小声嘀咕:“这名字,像是刚生就有八十岁。”
璃焕:“噗。”
风缱雪问:“是戏楼吗?”
谢刃揽过他:“原来想听戏啊,走,我带你去牡丹楼看煞神成大四方。”
风缱雪却不肯挪步:“这里也是戏楼。”
“这里是戏楼没错,可你看看的人,个个发白,哪有像你我这年纪的。”谢刃哭笑不得,“若不是因为要找你,我都不知城里还有这地方。”
风缱雪:“那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谢刃牙疼:“你就这么想听礼德向善歌?”
风缱雪:“嗯。”
墨驰小声相劝:“算了吧阿刃,你刚烧了风兄那么多值钱货,不如就让他一回,璃焕,你去买票。”
“好!”
谢刃睁睁看着璃焕攥了四张票回来,直疼,去戏楼一看,更疼。昏昏暗暗一小戏台,桌上连瓜蚕豆都没有,因为来这里的观众们大多牙不好,所以换成了烂一盘心。
四人寻了张空桌坐,此时戏文已经开始了,礼德是一位乡绅大德,看起来吃穿不愁的,每天不用忙碌生计,所以就发展了劝邻向善的新好。偏偏邻居又很暴躁,只要礼德一来,就打他,礼德被打破也不恼,回去养好后再来,如此循环往复骂了十几幕,最后邻居终于被大德动,两人相拥痛哭。
璃焕与墨驰都是第一回 看这么无聊的戏,都比较震惊,也算另一意义上的大开界。再扭一看,谢刃也是泪迷蒙,一脸生无可恋,像是困得实在不行,偏偏坐得又很直,因为风缱雪只要看他往桌上一趴,就伸手来掐,掐的胳膊都紫了,简直痛不生。
好不容易戏罢人散,璃焕和墨驰赶寻了个借溜走,生怕又被拦住再来一次——反正烧房的又不是我们,何苦一起受这罪。
告辞!
谢刃睁睁看着二人跑远,切会了一把什么叫大难临各自飞。他现在倒是不太困了,但已经被礼德唱了影,打算在漫漫余生里都要绕着这木小楼走。
风缱雪还在有礼貌地询问事:“一幕是什么?”
谢刃受惊不已,赶上前把他拽走。其实风缱雪也觉得这戏文无聊至极,简直想掀桌打人,但大德劝善总比牡丹楼的煞神成要好,差不多和《静心悟经》一个效果,重在熏陶。
这时两边的铺已经亮起了灯火。
谢刃站在街尽,很没抱希望地问:“风兄,我们现在去哪?”
风缱雪:“我带你去赴星河宴。”
谢刃惊讶:“星河宴,我们能混去吗?”
风缱雪拉住他的衣袖,一起御剑飞往星河万千:“有我在,就能。”
第20章
风散云絮,带起一片闪着光的粉末。
修真界最有名望的两大家族,一是银月城风氏,一是锦绣城齐氏。
风氏素雅洁,虽立于世间却不染纤尘,真如一银白皓月,悬不可攀。而齐氏也同样应了锦绣城的名,府闹繁盛灼灼艳,仙乐不绝耳,宾客酩酊醉。每逢三月三十日,还会在星辉阁大设酒席,便是修真界最有名的星河宴。
星辉阁是飘浮在天上的,百余只白鹤托起百余间造型别致的小木楼,缓缓飞行着,低错落灯火明亮,远远看去,当真如散落半空的星辰,琴声歌声笑谈声,连月影也搅上酒香。
一名蓝衣姑娘正站在仙鹤背上,她佩银剑银冠,本该英姿飒,但一双杏大天生就汪汪的,笑起来时杀气减弱不少,看谁都像在看郎:“风公,这边!”
谢刃侧问:“那位漂亮是谁?”
风缱雪答:“齐雁宁,我与她的哥哥齐雁安是朋友。”
而且是关系不错的朋友,知知底那,前些年还曾一起仗剑斩旱魃。不过齐雁安并未将琼玉上仙的真实份告知妹妹,所以此时她只当他是风氏贵公,笑:“我哥哥在外地有事耽搁了,赶不及回来,让我招待……咦,不是说有四位客人吗?”
风缱雪施了一礼:“还有两人不来了,说要去吃鳝鱼面。”
齐雁宁直呼惊奇:“得是多诱人的鳝鱼面,竟连我们家的宴席都不愿参加了?”
谢刃:“……”
策城,墨驰丢筷,被辣得满是汗:“这也太重了,排半天队忒不值。”
璃焕问他:“那你是愿意吃鳝鱼面,还是想再去听一遍礼德?”
墨驰立刻回答:“来,咱们继续吃面。”
仙鹤驮起谢刃与风缱雪,展翅落在最的阁楼前。
齐雁宁介绍:“这位置是哥哥特意吩咐的,要闹取静,要视野开阔,要不被打扰,那二位请自行座,我再去别看看。”
风缱雪:“多谢齐姑娘。”
侍女将他二人引阁楼,又奉上琼浆酒。风缱雪额外要了一小盏桂,用玉匙慢慢加酒。谢刃问:“风兄,你既早就安排好了星河宴,怎么也不同璃焕他们说一声?”
风缱雪答:“我原本是要说的,但他们跑得实在太快了。”看起来对鳝鱼面充满了渴望,可能确实很好吃吧。
谢刃听完笑,那倒也是,若我没有欠你一大笔钱,我也跑。
风缱雪将酒盏递给他:“是果酒。”
谢刃一饮而尽,清淡甜。
星河宴的菜比起仙船冬雪小筑来,不知要稀罕多少倍。齐氏本就好奢华,这一年一度的待客宴更不愿让人看轻,红的果在齿间迸开甜香,灵气充沛,风缱雪:“红玲珑,一百八十年才结一果。”
谢刃:“怪不得每人就一颗。”
风缱雪问:“你喜?”
谢刃随答:“喜。”
片刻后,他就单独获得了一大海碗。
“……”
还有一菜是盛在芍药的,玉一小粒,嚼之酸甜。谢刃屈指敲了敲芍药:“是真?”
“是幻术。”风缱雪,“等会整片天穹都会开满夏,也是幻术。”
同魏空念的邪术不同,为星河宴布景的幻术师是个喜庆的小老翁,他没有搞大场面的野心,一生只专心致志为主人家幻芍药满园,幻鸟雀婉转,幻烟璀璨。谢刃趴在窗,悠闲看着影一路摇曳上天,后又被风得四飘落,数十名舞姬于星河间轻歌曼舞,袖一挥,不胜收。
谢刃又问:“前那亭是什么?”
风缱雪:“客人喝够了酒,赏够了乐,便会去亭畅谈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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