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朝纲的贵妃（38）

    谢家墓园里只有两座新坟。

    自十多年前谢家先人坟茔一夜被刨空，这里便一直空置着，如今谢家唯二的两位后人，衣冠冢便葬在这里了。

    谢关元的坟冢是谢岑丘为他立的，谢岑丘去后无人吊唁，只有人日日打理，坟冢萧索素净，一朵鲜也看不到。

    而谢岑丘的坟冢，应该是他的那些好友为他立的，修建得十分雅致巧，边上还着一丛修竹，竹影婆娑对着白雪，像是随时会有一位萧然的公于其抚笛。

    晓静静站了一会，将手两枝梅分别放在他们碑前，便走了。

    无甚好留恋的，只是死得太早，令她的任务完成度不够完，有些可惜罢了。

    除夕将至，安城分外闹。

    乘着车从世家林立的东区驶，逐渐来到繁华的街市，大梁朝并没有宵禁，是以一个城市的繁荣从夜间的灯火便能窥见一二，安城是大梁京都，繁华丰茂的大梁不夜城。

    沿路商贩叫卖声，远杂耍的惊叫与呼声，孩童们追逐打闹的笑声，风有各和清酒的香味，楼上有人在抚琴，琴声缓慢悠，车如如龙，游人如织，公佳人行走其间，匠人们一声呼喝像是抬起了什么东西，迷迷蒙蒙似乎闯了一场戏曲

    傍晚正是逢时刻，冬季夜得快，小雪落了一会便停了，万家灯火逐渐亮起。

    到都是人间烟火味。

    晓前半生遇到的三个男人都离开了她，而她的人生却只是刚刚开始

    池月，去松园。

    晓开，车盖上的铃铛清脆地响着，便悠悠穿过人群，向松园驶去。

    松园是京都一名苑，是附庸风雅的公文士们谈史论，行诗作赋品茶饮酒的场所，消费门槛极，里亭台楼阁，榭歌台，景布置也不俗，晓来过几次。这园的主人，也与谢岑丘有几分。

    晓来这里却不是品茶也不是喝酒，她是来寻人的。

    今夜是万丞相举办的私宴，名义是敬谢恩师，因为宴请的都是登科的三甲与士们，避免遭人，并未在相府举办，而是选在了京的松园。

    晓围了面纱，便在池月的搀扶了车，赶的是谢府的小厮，奉上了谢府的名帖，晓很顺利地去了。

    虽然知那个司也在这里赴宴，但是松园偌大，夜灯火想要找到一个人，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晓只是碰碰运气，但好在她俩似乎颇有缘分。

    不远站在梅树摘着上梅的男人，不恰是她灯火阑珊寻到的人。

    梅树有些年了，生得十分壮，梅也开得繁多，几乎有几分梨树的风采，檐角灯盏被着晃动，烛火摇曳，那阵风也得梅纷落，撒了树公满，令他无奈地伸手去拂

    司净莲。她微微一笑。

    她在远看风景，而那风景的人闻声抬起，她便也了他的风景。

    灯火翩然一白裙的女立在廊，青丝与白的面纱拂动，一双眸着笑意看向他，像是立在一方的梦女，牵着梦魇的丝线，缓缓行来。

    司扫梅的手顿住了，怔愣地站在原地。

    好半天，他的脸一红起来，张张嘴，像是要叫她，却又怕冒犯，不知如何称呼合礼数。

    不等他想来，树又穿行来了另一个女，粉的绸裙，金丝银线描画的纹样，衣裙在灯光熠熠生辉，女突然走到男人边，叫了他一声：司公。

    司骤然回神，见旁女贴过来，忙侧走两步退开，了：万小。

    晓兴味地笑了笑，眸带着不怀好意，万莺莺。

    她这人记仇得很，当初打了万莺莺一掌怎么够，可惜这人没有，不然还能磋磨她一番。

    不过如今也算是她撞上了枪。

    依据池月探听来的消息，万莺莺看上了新科状元，万丞相有意撮合他们，捧司阁。

    她朝那局促的男人指了指一个方向，便转离开了。

    万丞相可真厉害，想要捧谁就能捧谁，在京都一手遮天，可惜不能为她所用，如果能换个为她所用的，就再好不过了。

    司看到了她的动作，心一动，抬步想要跟上，而她旁的万莺莺也看到了那抹白的背影，看起来便是个绰约的女。

    万莺莺眉一皱，她是个人的颜控，看到司的第一便被他清隽无双的样貌折服，就此视为，她声：那是谁？司公可认识她？

    司避她还来不及，焦烂额地躲着不让她靠近，他对这个蛮的丞相小没有办法，便脱而：那是我的心上人，在心属已久。万小自便，在不奉陪了。

    说完，他抬步就追了去。

    晓手指的方向在松园外围，那里有一条绕行的河，河上会有画舫夜游，途径大半个京城，夜风与景致都极为怡人。

    司匆匆赶来的时候，晓已经找到了一个艄公，在付钱准备登船。

    司几步跑上前，大冬天额竟张得渗一层薄汗，他连忙拦住她的动作，从自己怀摸一块碎银，嗓音温雅：谢小要乘船？不知，在可有荣幸与小一同游湖。

    艄公看看蒙着面纱的晓收回去的手，又看看司手的碎银，没有声。

    晓噗嗤一笑来：一块可不够，这位师傅可要收两块碎银，才肯为你开船的。

    船亮橙橙的灯笼在冬风里漾，薄薄的光洒在他俊雅的脸庞上，可以看到这位状元郎的脸颊又红了一层，忙又掏一块碎银，两手一起送给艄公，他低声：有劳师傅了。

    艄公利索地收了两块银，咂咂嘴，解开停靠的绳让他们上船。

    他已经六十多了，在这安环河上划了一辈的船，还是第二次见到这么俊俏的一对璧人，即便是那女蒙着面纱，凭着一双倩然俏丽的睛他也能认来。

    五年前她的边站着另一位男人，她坐在船泡脚喝酒，那男人便安静地看了她一路。

    那位公，生得可不一般，艄公这么多年都忘不了那慑人的容貌。

    （悄悄埋个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