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血海家仇

    这场激烈的，让甘草又累又乏，沉沉的睡了大半天。

    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大半夜，冷月天，寒夜无边。

    那少年在她旁边睡得正熟，她低看见的青紫，里都是她受辱时那不堪的一幕幕，心里一痛，手缓缓抓起石枕，恨不得他血溅当场！

    只见那乞丐少年几乎睡在石床外侧，那小床本来就不足两人同卧，他似乎怕挤到她，又似乎怕她嫌脏，只尽量的睡在床侧，几乎就要掉去。

    甘草看着他睡颜那脏污的面孔，更是心生厌恶，看就要狠狠拍石枕，只听少年痛苦的捂着脯，一角白帕，他似乎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咬牙切齿梦呓，我要报仇报仇

    甘草正奇怪，凑过去想要听个仔细，那少年又嘟哝一声，媳妇儿，等我攒了钱，给你买新棉衣

    说罢，他翻个，扑通一声掉了地，却未曾醒转。

    甘草心里一酸，那块石枕却无论如何砸不去。她该怪他只一就把她完完全全当作了媳妇儿了吗？

    她心叹息，悄悄了床，趁着四无人，溜了去。

    那日来的时候是昏迷的，对四周的地形并不熟悉，这趁着夜，她也瞧不清楚该走哪边，只能靠着模糊的直觉往一个方向不停的走。

    直到听见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像是有经过。

    甘草知错了路，就要转往反向离开，却愣了一，那的声音像是从她心过，敲打着她的心房，在不停的问她，你难不难过？你后不后悔？你窝不窝？

    有一瞬间，她到心里空灵至极，似乎有所，突然留一颗清冷的泪滴。

    她怔了怔，迈脚往声循去，想要籍那冰冷的河，彻底埋没自己的秽骨。

    忽听背后响起突兀的声音，正是那少年还变声期的沙哑声音，扰了她的宁静，媳妇儿，你要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可是却让她一惊，如梦初醒，有一瞬间的激。

    甘草看着那滴泪落尘土悄无声息，良久，默默答，我脏了，不习惯，白日里人多不便，所以来河边个。

    少年却不回去，，我陪你。

    甘草有些气恼，又有些不自在，我澡，不习惯旁人看！

    少年疑惑，我并不是旁人啊？

    甘草无奈，那你转过去罢

    那少年果然听话，看着她无奈的面孔，心里一喜，转过了。

    只听见女撩起清脆的声，一用布条拭棉衣半松掩着的。

    那清脆的叮咚声像是撩拨心弦，让他分外清醒，原本的睡意全都不见，了裂的，不知为何越来越渴。

    甘草拭了一会，听见少年的息声和声在静谧尤其响亮，心里有些惴惴的，生怕他过来又要她，于是有话无话的开始跟他问，你梦说要报仇，是什么仇来？

    少年半晌无语，再开时，语气已带了伤，二十多年前，家母丁氏凤君本是天都鸳鸢馆的一名清倌，名噪一时，天山王倾慕其求为妾室，然而那清倌人却独独看上了一名落拓学孙墨举后来那学了状元，名噪一时，果然八抬大轿将她娶作正室，传为佳话。那天山王求之不得，怀恨在心，先帝为了安抚他，又怜惜我父亲人才，便把父亲远调定柔西边云州任府台。本以为此事能够善了

    他停顿了片刻，突然声音有些哽沧桑，天山王睚眦必报，他恨娘亲的忤逆，迁怒我父，待先皇驾鹤，便污蔑我的父亲造反，十年前，把我家查抄。

    他的十指骨节在夜里的咯咯作响，当年我不足四岁，别的事印象全无，只亲看着父亲被他毒死那一幕，却是后来才明白过来，他还想当场染指娘亲，娘亲娘亲就投自尽了！

    他说着，咬牙切齿，竟然泫然泣。

    甘草犹犹豫豫问，天山王莫不是当今皇叔？

    那少年哼了一声。

    甘草听的怜悯心大起，把布条在搓洗，温柔问，为何不上京告御状呢？

    少年忿忿，当今天，小皇帝调令不灵，天山王横行无忌，即便告上了京又如何？

    甘草又问，五岁前的事，你是怎么知的那么清楚？

    少年眸光闪动，我对于上一代的恩怨并无记忆，只是我记事起，怀就一直有一方绢帕，上面血书写着这一帘往事。

    甘草悠悠叹了一声，果然，这苍天，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她心里对那少年的憎恶竟去了大半。

    她一向秉信，恶有尽，善无终。

    甘草掩好衣服，走到他边，拿手轻轻抚他的后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