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珂收拾完人还没挨着床板就听一阵敲门声传来。
那已经不算是在敲门了,更像是砸门,整个窗玻璃都被震得晃动了好几,墙上坑坑洼洼胚掉来几块。
蒋珂床开了门,看着外面大摇大摆闯来的男人也不觉得意外,只淡然说了句:缓几天。
几天?男人一坐在床板上,被褥被压得塌陷去,说话时啤酒肚一颤一颤,一天还是两天?
不等蒋珂说话,男人就躺了去,还很讲究蹭掉脚上二指夹拖鞋,宽厚脚心上满是汗渍,在浅绿床单上踩两个印。
我不是有意为难你,当初你是白纸黑字签了法院判决单的,现在是跟我耍心呢?一拖再拖,以为还了几年那条就不作效了?男人枕着手臂,斜着睛看向门蒋珂。
鹏哥
打住!别跟我在这扯犊攀亲带故,我看你是觉得老说话,别个儿的债都清了,偏偏就跟我搁这一拖再拖打虎儿,我看你他妈的是有能耐了!男人说得红了,指着蒋珂鼻不鼻,睛不是睛的一顿骂。
蒋珂倒了杯递过去解释:半个月,半个月后我带利息还你。
纸杯被打翻在地,刚倒得全洒在蒋珂脚背上。
五十万一条人命你他妈还十年!行,我看你一个女人也不容易,没过你吧?但你他妈的把别人都还了,就不还老的是几个意思?!
男人说得义愤填膺,在蒋珂脑门上跟雨一样。
蒋珂承认,她是挑了柿,唯独没还这男人的,五十万一条人命,上百条人命葬送在煤窑,听人说坍塌的土方都被血了,他们愤怒的不仅如此,还有那一句句质问:为何不及时采取施救措施!
她也曾问过蒋振华同样问题,他说事发太突然,来不及,但从那糊其辞以及闪躲神蒋珂明白,他是在为那男人开脱,蒋珂的叔叔蒋振卓,那个蒋珂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是个彻彻底底的商人,死人和活死人之间的利益他权衡得很到位,到最后,连自己也给搭了去,开车逃跑路上连人带车了崖去。
鹏哥你看
男人已经听不去她任何话了,朝门喊了句来吧,就见两个男人一左一右了屋,把蒋珂架在凳上。
今天你去借、去讨、去卖,也要把剩的钱给老算清了!
这阵仗,蒋珂早就见怪不怪了,比起那些人,这男人已经算是很有素质了。
被上绝路的人,什么都不为过,陈云鹏赌博输了几十万,债主带着一帮人追了他两天两夜,明晃晃刀都到他脖上了,他啥都能得,但这些蒋珂不知。
鹏哥
发被后男人一把抓住,蒋珂被迫仰了脑袋,又被一掌扇得低了。
别他妈哥,哥,哥的叫,老听都听烦了!
陈云鹏床在小屋里翻箱倒柜了一通,狭小屋都不够他折腾,衣服、饭碗、壶扔了一地,最后拎着柜里翻的小布袋包问蒋珂:密码呢?
蒋珂看着他手里的银行卡皱了皱眉,又微微摇:没有钱的,都还债了,我微信里还有些钱,可以转给你。
多少。
差不多两千。
去你妈的!
陈云鹏抓着包甩在蒋珂脸上:你他妈玩儿我呢!
包里装着的柜锁砸在蒋珂额上,血淌了一脸。
陈云鹏烦躁急了,使劲拧着蒋珂大儿问她钱在哪儿,密码多少。
蒋珂抬告诉他,床还有一台笔记本可以拿走,她仅有的,只有这些了。
陈云鹏,起时突然对着蒋珂笑了笑,而后解开,握着那丑陋东西,在蒋珂脚背上淅淅沥沥留一滩黄渍。
从始至终蒋珂都没抬,一声不吭,直到那男人把包里东西倒在地上,一张照片落在黄滩里,女人骤然变了脸。
他们都没想到会被凳上蒋珂擒着手腕踹在地上,陈云鹏一摔在自己留的滩上,彻底怒了,拿过墙角锤从后朝蒋珂上敲了去。
铁锤有几分重量,平时蒋珂用来敲桃用的,她到现在才知什么叫罪有应得,一报还一报了,她敲了那么多的桃脑袋,今日,这锤也敲在了自己脑袋上。
但好在她侧时锤敲偏了,锤另一锋利锥尖划上了脸颊,疼得要命。
陈云鹏不甘心,抡第二锤时被后男人一脚踹倒在地。
蒋珂!
赵文豪上前擒住陈云鹏,铁锤被他一脚踢到了床,墙角两个男人见状一溜烟爬起来跑屋去,又被看闹的男人堵在胡同里。
吴姨老伴儿抖着手,话都说不利索的报了警,接通电话第一句声音都颤了:快来呐,杀人了
(满四百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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