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找不到说得上话的人,可我料想是不会好了,你若跟着我,少不得要随我嫁过去,你明白么?”
司棋泪落来,哭:“我明白,我愿意一辈跟着姑娘。”迎却摇:“我不要你一辈跟着我,我不要你从这个家去,到另一个家丫鬟。我要你府,和你表哥一对神仙眷侣。”
司棋想,我的姑娘,我沉默寡言的姑娘,心地实实在在比菩萨还好。
有迎护着,那些婆倒没怎么为难司棋,她被关了几天后,就被押着送回家了。家里所有人都气,都恨,姑母一家上门来探望,都被司棋妈骂去了。
司棋不哭也不闹,牢牢记着姑娘叮嘱的话,要对自己有信心。
人是自己选的,不什么事都要相信他,不能因为旁人诋毁,就对他失望。
即使她在心底怨他临阵逃脱,怨他留自己一人承担后果。
但她依然他。
对,尽她的郎在被人撞破两人好事后逃离,司棋依然他。
她从小就和别的女孩得不一样,个,人也健壮,有一阵她的比同龄的男孩还要猛些。
那时,不男孩女孩,都很喜笑她。
每年正月,司棋妈都要拜佛,只为求神佛保佑司棋来年不要再个儿。
潘又安是除了爹妈外唯一不嫌弃她的人,她那时在姑娘边,每日替姑娘从丫鬟婆们手里要东西,被掐被拧,她都受着,只有潘又安问她为什么躲起来抹泪,还给她带糖糕。
其实糖糕不是什么稀罕,司棋每日跟着姑娘,巧的心要多少有多少。司棋喜的是他的那份真心,他是最低等的小厮,没什么固定伙计,哪里有空就去哪里,月钱最少,吃得最差,每月还要孝敬事,所以一包糖糕,对他来说,算是不小的负担了。
他一直待司棋好,多年来从未变过。
小时候司棋得大,众人嬉笑。慢慢成年了,司棋的不再猛增,反而落得窈窕起来。
也有之前奚落的小厮来献好,但司棋只钟潘又安一人。
他不计较自己得怪异,也没有因自己变而沾沾自喜,司棋他稳重。
他什么都好,只是未免太怯懦。
司棋本要恨他一生的,但姑娘她满心希望自己过得幸福,自己可不能被人看了笑话。
她一般地吃饭睡觉,一般地事,母亲看不过,整日说谁的姑娘这个月又拿回家多少银,谁的孙女儿又了那位爷跟前的大丫,她只充耳不闻,默然自己的事。
她打算好了的,在家等上一年,若他不回来找她,她就去找他,最多两年,若当真等也等不到,找也找不到,她就绞了发姑,日夜替姑娘祈福,保佑她一生平安顺遂。
这日,刚扫好屋,忽听母亲在外大骂:“混账东西,你竟还有脸上门!你把我们司棋害得那么惨,居然还敢来?拿着你的东西去!”
司棋照一照镜,将发抿整齐,慢慢揭帘走去,果见院一个着蓝衫的熟悉影站在那里,清瘦俊朗,一如从前。
只是现在被母亲拿着笤帚驱赶,显得有些狼狈。
司棋扶着门边,轻轻喊一句:“妈,你先别赶他,我有话要问他。”
司棋娘睛一瞪:“还有什么问的?不害臊,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可还要怎样?”
司棋:“我不要怎样?我只问他怎样?他若不变心,我仍愿意跟他走,破锅破盖,我已上了他的当,还能怎么样呢?”
司棋娘恨:“猪油蒙心的糊涂东西!跟着他有什么好?喝西北风吗?不上席面的东西!我偏不答应!”一面说一面挥着笤帚赶人,潘又安无法,两只泪蒙蒙地望向司棋。
司棋冷笑:“你望我有什么用?你原已经退缩过一次,难不成这次还指着我为你受过么?你走后,我担惊受怕,别人说什么我都忍了。一心一意盼你回来,就是为了你不声不响让我再被妈骂一顿么?你既然不肯言语,那我就把话撂这儿了,今日你若再不肯像个男人一样表明态度,明儿我就剪了发去姑。这辈栽在你手里,我认了,但此后,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前的分就当我喂了狗。”说罢,一狠心,扭掀开帘就屋去了。
潘又安闻言,心里又急又痛,忙抱住笤帚对司棋娘说:“舅母,你先别打,听我说好不好?”
司棋娘见不笤帚,愤而撒手,冷哼:“有话就说,有就放。”
潘又安放笤帚,从怀里掏一匣珠宝,司棋娘见了,心里喜,咳一声忍着不说话。
潘又安:“我去赚钱,就想回来赎她的,我知自己没担当,不像个男人,可我从没想过祸害她。我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这些本是拿来赎她的,既然用不上,我拿来聘礼,只求舅母成全。”
司棋娘一想,现在女儿已经这样,若给他,还能有人有钱,若一时着不给,那丫真跑去姑,最后人财两失,岂不可惜?
她心里一转,收了匣:“这可是你说的,我家清清白白的好闺女,原本跟着姑娘前途无量,为了你,她抛脸面跑来,除了一个坏名声,什么都没落。你今后可得好好补偿她,若她在你那儿受一委屈,仔细我剥了你的!”
潘又安唯唯诺诺应了,司棋娘得了东西,自然没有不让两人见面的礼,只是司棋委屈,关着门哭得正伤心,说什么也不肯开。
潘又安没办法,就来隔着窗,弯腰作揖,好话说尽,总算换得佳人一笑。
司棋躲在窗后看他急得在秋风急得满大汗,禁不住笑:“活该,早把话说清楚,就是你走远,我也安心,一声不吭跑到不知哪里,就不替我想想,我为你心不心?”
潘又安:“千错万错都是我不好,我只一门心思想着攒够钱回来赎你,又怕给你写信累你名声,便谁也没说,这一结束就赶来见你,就连我妈都不知我回来了。”司棋听到这里,心里才舒服些,便:“既如此,你先回去吧,别让姑母伤心,咱俩的事,什么时候都能说。”
潘又安听她气和,放心,轻轻应一声:“哎。”完了又站着不动,司棋好笑,说:“你走哇。”潘又安又应一声:“哎。”完了还是不动。
司棋嗔:“傻。”潘又安却低低地哭:“在外的时候,我常想你的那一声傻,现在得偿所愿了。”司棋圈一红,柔声:“去吧,以后有的是时候叫你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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