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霾之日 - 4

    大清早上贺琛收到了局里发来的邮件，电脑画面停在一页，贺琛将箭挪到那几个字上面，姜正全，这个名字他很熟悉。

    为什么熟悉，十五年前贺琛经手过姜正全的案，因为作案手段极其恶劣他至今记得。

    当年姜正全被抓获后带到审讯室贺琛正好是负责记笔录的，他记得姜正全审讯过程十分淡定，问什么答什么，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和悔改，他彷如什么事也没发生连坐着的姿势也很放松，若是没有手的镣铐他大概就像个坐在咖啡厅里等咖啡的普通客人，这不是他第一次局，却是他第一次因为杀人狱，表现得却完全不像第一次，贺琛觉得姜正全对于坐牢已经习以为常了，作恶太多他早已不知恐惧是什么。

    而当他的同事问起作案原因时，姜正全激动得像要起来，他间溢咯咯的怪异笑声，狰狞放大的诡异的喜悦，手铐被他晃得不停发声响，然后过了几秒他突然平静来，他说，他并不后悔杀了自己的妻，是她先背叛了他。

    有些人大概生来就是坏的，无论如何教化都不能使他成为正常人，这是一邪恶的基因，贺琛与姜正全对视过几秒，那双浑浊的睛现在回想起来还会令他十分反胃恶寒。

    十五年前A市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死者黄艾被分居一年的丈夫上门要钱还赌债，两人发生争执，黄艾毒还带着个孩，没有多余的钱，暴怒的丈夫便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将妻一刀割，随即拖至浴室放血，据说冲洗血迹的自来就用了两吨。

    丈夫去市场买了把屠刀将妻砍成碎块，用大锅煮熟后放在孩书包里让他背门将尸块喂给破烂街的浪狗，孩回来后丈夫牵着他去警局自首，震惊之余的民警完全找不到黄艾的一骨，最后只在浴室提取到了瓷砖上残留的血迹。

    这起杀妻案件唯一的目击证人是他们共同的儿，站在一旁亲目睹父母发生争执父亲将母亲分尸煮熟并且乖巧的听从父亲的话将母亲的尸背门喂给饥饿的浪狗，自始至终这个七岁的小孩没有呼救也没有尖叫，仅仅只是看着，他冷静得甚至可以说是可怕。

    小孩坐在警局无论任何人劝说一句话也不肯开，甚至心理医生女方父母哭诉也没办法。

    然而在审判当日姜正全一改之前的淡定不屑在法官面前哭诉他是被黄艾的，他自称黄艾染上毒品后他竭力求她为了儿和他戒毒，黄艾不听劝，姜正全接受不了才与她分居，分居一年里他每个月都会偷偷给钱给儿，希望他能照顾好自己，然而被黄艾发现后那笔钱了她的袋，她把钱全拿去毒，有时还会打孩，当天是姜正全想把孩接走，黄艾死活不肯同意，两人才发生了争执。

    黄艾像个泼妇一样的发癫，辱骂自己和孩，还从厨房拿了把刀威胁要杀了他，在争执过程姜正全夺过刀，想到孩受的苦，一没忍住就往黄艾上砍了一刀，这一刀就恰好将黄艾的割开，导致她失血休克十几秒就咽气了。

    听到这话女方父母在厅上声嘶力竭的反驳大喊姜正全撒谎，是姜正全好赌欠了几十万两人才分开，姜正全压没有给过孩钱，一直以来都是黄艾在抚养小孩，姜正全甚至从未给过一分钱给他们，而黄艾毒女方家却是第一次听说。

    姜正全可怜的解释他是为了给孩好的未来才去赌的，他想靠赌买房把孩接过来住，他自称并没有问黄艾要钱，是黄艾提给一百万他才肯把孩给他，他哪能赚那么多钱，只能靠去赌，可他没赚到钱反而还欠了债，他看到他儿被打到上青一块紫一块，再也不能忍受，一时冲动动了手。

    法院人员拉开小孩的衣服果然看到他上的淤青，证据在此，姜正全声泪俱，言语真挚，捂着脸在众人面前痛哭，跪着哭嚎说对不起孩和妻，竟把旁边几个小年轻看得抹泪，在律师的添油加醋煽风火，事完全发生了反转，女方父母气得在椅上了过去。

    尽女方父母烈上诉要求判死刑，法官却以夫妻吵架凶是黄艾拿来男方动手属激杀人又因有自首节被害人毒双方年幼的儿等多方原因为由从轻理，判有期徒刑两年，在狱姜正全表现良好，提前一年狱，然而仅仅过了两个月他就因为涉黑在外收保护费威胁恐吓他人被抓去坐了半年牢，之后本不改犯事不断接连坐牢，盗窃嫖娼抢劫无所不，再次蹲了一年牢房后他带着儿回到了老家生活，他的老家正是宋秉文所在的小县城。

    贺琛原本只是看着周寻刻意隐瞒的态度猜想宋秉文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他本来听宋秉文大学室友说的话是因为他父母离婚初才过得不好，可到了现在他觉得不是那个原因了，甚至可能是更严重的事。

    他好奇搜索稷山学没想到冒个姜正全，姜正全在警察圈可算是个知名犯罪分，恶名远扬，偏偏他每次犯事坐个小几年牢就给放了来。

    局里发来的邮件也确定姜正全在县城那几年犯过事，好像是诱了一个未成年，没有拘留也没有立案，家觉得丢人，同意赔钱理，事就算了了，但这事好像在学校引起了一小波轰动，还有记者来采访，却被学校轰了去。

    贺琛莫名想到了宋秉文的样貌，甚至怀疑那个人可能就是宋秉文，然而这事并没有详细的报局里也没立案资料，他通过多方打听确定姜正全现在就在A市，贺琛心知姜正全是个多么丧尽天良心狠手辣的恶人，宋秉文扯去，他可以认定了这事百分百和他有关。

    得到确定的地址后贺琛赶联系邱温，第二天就驱车赶了过去，姜正全买的小区地位偏僻，有些年了，是个远远看着就很破旧的楼梯房。

    姜正全住在一楼，一楼只有一个门，贺琛了半会儿门铃，里没声音，他又敲门还是没声音，贺琛在门徘徊几圈，手往袋里摸了烟，一脸不耐烦的了几甩手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抬就是往门上一踹，踹完没几秒门就开了。

    邱温站在一旁惊得都没合上，暴力还是用的。

    “你们是谁?”门没开全，男人半张脸，可凭着那半张脸贺琛也看清了他脸上不同于常人泛红的肤。

    “姜正全在吗？”贺琛移开目光，没看到想见的人，他也没废话，边说睛往屋里面瞟。

    “他不在这。”男人微微侧自然的挡住了贺琛的视线，一边抓着门把手张：“你们找他嘛？”

    “他还欠我钱呢！人跑哪去了？”贺琛随便找了借，他知姜正全人品极坏，又心机颇，倒是油嘴的跟不少人借了钱，借了就跑，欠了一债。

    果然男人立惊慌失措：“我不知他去哪了，我几年没见过他了。”

    “你那么张嘛！”

    贺琛眯盯着他，竟然瞧他和姜正全样貌有分相似，冷：“你是他谁?”

    男人被他吓得往后缩哆哆嗦嗦：“我，我是他儿。”

    儿？前的男人竟然是那个七岁时亲看见自己母亲被父亲杀害却没哭没叫的那个孩?贺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