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让女孩先说。
“我要走了。”
“什么?”
“我要回家了,去另一个世界。”
女孩笑了笑:“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红宝石很好看。”男孩垂,本就看不清的面容更加朦胧。
他语调很轻,轻的像天的微风,冬日的,像鲜凋零,绿叶泛黄,衰败萧瑟。
“一定要走吗?”
“可以带我一起吗?”
那虚无缥缈的腔调,女孩也许听到了,也许没听到。
卫绾隐约看到男孩颤抖着去解袖扣,红宝石袖扣咕噜咕噜到地上,翻落在床边。
她鬼使神差地挪到床边,想要捡起袖,扑了个空。
再抬时。
男孩和女孩也都不见了。
那颗红宝石——
卫绾刚研究院的时候,武屿这群研究员对异世界来的外来抱有敬畏。
这是潜伏在本能的对未知的敬畏。
那时候,卫绾还很稚,刚考完解放,象牙塔的白到透明的白纸,那群老狐狸试探几句,不经意就把话走了。
如果她沉默不语,那还可以有更直截了当的方法。
比如暴力。
在一步又一步的试探与欺压之,卫绾几乎放弃对外界救助。
但对武屿和他弟弟武话比较有好。
那好是相对之产生的。
是武话主动提在玻璃罩之搭建个安全角落保护她的隐私时产生的。
跟男女之无关,纯粹是在恶意弥漫的烂臭,对隐约瞧见救赎光芒的渴望。
直到后来,武屿跟武话率先迈过玻璃罩接她,武话从相到格都有些邪气。
但卫绾当时快疯了,不是睡觉还是醒来,就连她发呆都会有群人在观察,偶尔玻璃罩里还会现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群人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好像在看一场大型的稽表演,笑的丑陋又恶心。
在这况,卫绾向散发一丁善意的武话求救,她真的太想逃离了。
或者说,在权衡利弊以后——
被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观察研究要比一群人观察研究好太多。
武话吊儿郎当的,蹲在她面前,距离她大概有一米远:“救你啊,可以呀。”
他笑了起来,丹凤弯了起来,遮住里面的恶意:“需要东西换哦。”
卫绾愣了,垂。
她本没有能换的东西。
武话手拿着细的教,有些尖,戳在人上很疼,他用教勾起她脖上挂着的当吊坠的红宝石袖扣:“这不是有吗?”
卫绾不记得那是谁给她的,但总觉得很重要。
每次握着它,都能获得些活去的力量。
况且,虽然想去,但也不至于丢掉一些东西,尤其是武话明显不怀好意。
她虽然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接来,也能分得清真善良和伪君。
更何况,她那个时候已经有些厌世了。
——本不想再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支撑活去。
所以,卫绾后退了一步,扯回脖上挂着的袖扣,缩到角落。
但武话此人,最的就是逗人玩,没有任何底线的玩闹。
再说了,他家境好,研究院工资也,本来是看不上一块宝石的,但卫绾如此护着,他就想夺走。
总之,在哄骗着玩了把游戏但没成功以后,耐心告罄,或者说恼羞成怒,直接动手扯走了那颗吊坠。
武话穿着隔离服,大手着她,让她看着那颗宝石在机里化成灰烬:“乖乖的,听话不好吗?”
“好了好了,别闹了,不就是颗宝石吗?明天我送你几颗。”武话夹着冲他张牙舞爪的卫绾,觉得她实在太过瘦弱,抬手拎了拎。
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哎,哥,她好弱啊,你看,我单手就能拎起来她。”
武屿冷冷瞥了她一:“小心,别玩坏了,等会还要血。”
别玩坏了。
只是个玩而已。
只是研究用的小白鼠而已。
玻璃罩映衬她毫无血的容颜,与那颗熠熠生辉却化为粉末的红宝石很像。
她也终将成为尘埃。
以最惨烈,最残忍的方式。
“想什么呢?”血鬼醒了,嗓音沙哑。
低沉又有磁撩的卫绾耳发麻。
卫绾回神,手空空的,男孩和女孩消失,落在床边的红宝石也不见了。
她怔怔回:“我是不是不该回家?”
“我听别人说,如果望太大,就会被惩罚。”
“这是贪婪之罪,是不对的。”
有时候她也觉得,她是有原罪的。
唯一的原罪就是,她来自异世。
拜帕皱眉,“谁和你瞎扯的邪门理论?”
卫绾恢复好绪:“忘了。”
拜帕眉皱的很,卫绾见到了,抬手帮他抚平,“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比如,忘记了你?
她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失去过记忆。
因为所有的记忆衔接都很正常。
但会不会她曾经来过这个副本,去以后又忘了?
拜帕猩红的眸充斥着戾气,清隽的眉皱起来,还沉浸在卫绾最初的问题。
卫绾轻轻戳了戳他结,指在他凸起的结上:“你以前和我讲过女亲王和小男孩的故事。”
“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拜帕结动,眸渐暗:“他们过的很幸福。”
“真的吗?”
“真的,像我们一样睡在一起,女亲王醒了,还能听男孩给她讲故事。”
卫绾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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