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其它人来说，贺恒光的态度和言语可能显得有些不识趣,但对于严歌续来说，这
态度温
地恰到好
。
他是第一次从他人
上
觉到一毫无负担的
，与来自家人的不同——他可以心平气和地和对方讨论死亡，谈论自己的一切,包括他的脆弱和恐慌，像是筹划一场盛大的典礼，为自己的人生
终章。
“然后呢？你引起了那个假护工团队之间的矛盾了,然后呢？”贺恒光还惦记着故事的结局。
“然后的事
你猜不
来吗？”严歌续闷咳了几声,放松地陷
柔的枕
堆起的靠背里，继续讲述
:“我不是说了他们24小时
盯着我的吗，这重
就是。我和那个和女人吵架的人说，我其实还有钱……但是在之前和女人的
涉当
失败了,她看上去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我活
去,所以我也不打算把我的钱给他。”
严歌续像是整个人都陷
了回忆里，他当时也在发烧，已经说话都费劲,但求生的想法特别
烈，大概是觉得活这么一遭，什么都还没呢，不想就这样死去。
小严歌续躺在床上，睁着千钧重的
，诚恳地哄骗：“我把钱给你，你把手机给我，然后你就离开，我再叫我爸爸妈妈来救我，好不好？”
对方脸上透过一丝狂喜的表，以为事都还在他的掌控之，这个小少爷真是幼稚至极，事到如今，他以为他还有资格谈条件？等钱拿到手，谁还
他死活，遑论把手机给他了。
严歌续看着对方拿手机让他转账，镇定自若地输了密码，但手机上却没有收到通知转的短信，对方也没有收到钱，严歌续很快提议：“可能是这张卡的超过限额了，我换一张卡给你转吧，也是我自己的卡。”
这一次严歌续很快转账成功。
“那是我哥的一张卡，他第一次去公司实习的工资卡，有单日8000的转账限额，试图转超过8000的话就会发短信而且提示有人试图转账多少钱，那张卡给我了是因为限额太小了，他实习结束之后那张卡就完全不用了，实话说我完全是侥幸……因为就算我哥收到了那条短信，大概也不能证明什么，我只能赌我哥那个小心谨慎的
格。”严歌续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
“因为万一我哥给我打电话说，我为什么忽然用那张卡的话，我就死定了……女人会知我试图联系我家里，我等不到我家的人回来我就人没了。”
“我哥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他还在国外，觉得很奇怪，因为国
那个时候应该是
夜了，我早就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又怎么会突然需要
钱，而且就算需要钱，再怎么也用不着这张卡的。”
“女人守着我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显示的我哥的来电，我是真的被这个电话吓得发病了。”严歌续现在说起来也有想笑，他也没想到他那次发病是会被他哥的电话吓得，他是真的太害怕他哥一开
就问为什么用那张卡转账。
但那个电话其实只是□□而已，当时他
已经是弩之末，
期的不规律
和
烧，已经把他的心脏折磨得岌岌可危。
这次发病，某意义上又算是救了他一命，女人接通电话之后立刻说：“严总您稍等一，小严总他被您的电话吓到了，现在状态很差，我先理一。”
“开视频给我看。”严崇州立刻说，“如果严重我就叫急救过去。”
女人没有开，直接视频和拍小视频不一样，信息传递去了就是传递去了，不比拍的小视频，不满意了还能再重新拍。
严歌续在没
的窒息和心脏的剧烈疼痛里看见女人的手铁爪一样的压来，似乎想让他顺势死于这一次的发病，但严崇州在那边
促得很急，女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松开了盖住严歌续鼻的手，扯一旁的氧气面罩给他
上。
甚至难得给了药，给他推了一阵心，确认严歌续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才打开了视频，说：“严总，不好意思，刚刚急着理，现在况已经稳定来了，但他现在状态不是很好，可能没有办法和您聊天了。”
严崇州盯着那边看了许久，才应了来。
后来的事儿严歌续自己反而记不太清，只知医院的人和他妈几乎是同时回来的，据他妈妈后来哭诉时的容，大概是他哥给当时在邻市的母亲打了越洋电话，说弟弟不太对——他们家还
经常给严歌续打电话的，哪怕是严歌续午睡的时候，打过去吵醒对方的况偶尔也会有，再怎么不舒服，严歌续都不应该因为一个平常的电话，就惊吓到发病昏厥。
母亲吓得连夜驱车，直接带着一个急救团队就火急火燎冲回了家，这才捡回了严歌续的半条命，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手术、重症、修养、再手术。
“我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是不清醒的，应该比你当时治
住院那会儿要久吧？”严歌续有些疲惫地眨了眨睛，这个故事对于他来说有些太了。
贺恒光回忆了一，说：“我治那会儿其实很快，术后十四天就拆线了，主要是假肢复健了儿时间，伤又会反复，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在医院住了好久。”
“我家对我真的很好，好到我有时候会觉得对不起他们……”严歌续声音都有些哑了，与其说是说给贺恒光听，不如说是他自己想说去。
就像一个久久不愈的伤，时间久了，就会忍不住去抠那个结痂的，一旦揭开了痂的一角，就总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会想要把整个痂都撕扯来才算接受。
“据说我妈差和那个女护工拼命，去揪对方的发，一直到医护人员把她拉开，让她先跟车走，去看看儿
她才勉冷静来。要知她的格就是那很典型的小女人的格，平时里就连看动作片都会觉得太暴力了，觉得打的多疼啊……”
“我还听说我爸，那天从董事会上直接甩手离席，飞机之后打车过来医院路上，我妈给他打电话讲了这事儿，他在人家租车上哭得像个小孩，半儿看不是那个不怒自威的大老板。”
“我哥就……我哥……你应该也看得来他对我有儿，过度担心和过度保护了吧？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现在是有宋宁给他汇报况，而且客厅还装了监控，他才稍微的松些，之前有一段时间他如果实在实在没空，甚至会把我带去他公司办公室，就……就离谱。应该也是因为我吧，家里也，但我哥从来不提结婚生的事儿。”
“但是续哥……”贺恒光忍不住打断他，轻声说：“你为什么要因为被着而到愧疚呢？”
严歌续骤然一愣，还不等他回答，贺恒光已经支起了，跪坐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睛。
“续哥明明就是个非常值得被的人啊。”
严歌续老脸一红，不自然地别开脸闷咳了几声，打发这个听完故事毫不悲伤毫无
的人麻利地走开：“好了，我准备休息了，你想
什么就什么去吧，打游戏也可以，注意时间。”
“遵命，官。”贺恒光领命蹦了两步去捡拐杖，角的余光看到严歌续似乎还有些神，像是还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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