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网吧,已是半夜三更,林偏幽不准备再回去。李卿幼有他自己的人生要走,孤坐宅里个大富豪也不失为一选择。
至于林偏幽,他私以为自己最好消声灭迹。
这个世界是人的世界,也是草树木、山大海的世界。人海一滴,天地一株。既然他现在无牵无绊,生命也快到达尽,死在雪崩里总比死在小屋里浩大、缥缈、空白。
“我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不胜寒。”他不怕冷,只是有些寂寞。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寂寞,是任何东西都填满不了的。那不是空虚,也不是寂寥,那仿佛是一面对天地、人生、自己以及整个宇宙的疏离渺小,又仿佛是无安放灵魂的空落。
面对这寂寞,亲填不满,友填不满,也填不满。但山大海草林木,这些不言不语的生,却总能带给他许多安。
“年年岁岁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他叹一声,开了间小宾馆,洗澡睡觉到天明。
之后的事仿佛和原文没什么不同。那些尖酸刻薄、跌宕起伏、狗血淋漓的故事一次次在生活上演。覆盖了金钱、望、阶层、居临、傲、谋、心、死亡等等的尘埃,被一次次扬起,又一次次轻飘飘落。
光穿过大海、森林、草原、冰川,也穿过李卿幼的手。他的手在光微微发亮,染半透明的橘粉。
他孤坐在李氏大宅里,想起了那天傍晚他回家,洒落了一抔满天星,收拾了一地酒瓶,还喂了一个人吃饭。
记忆纷纷繁繁洒来,那些郁的不见天的事开始泛白。朦胧的虚影,沉迷的过往,朦胧的大雾,在他的脑海里绕着圈。无数的圆圈,一个一个,一个一个……
他倏然站了起来,一步步往李氏大门走去。
门又大又,尖锐的泛着黑黝黝的冷光。
他费了许些力气才推开大门。但是太毕竟是照来了。
他才二十二岁,他的人生才度过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
他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啼哭,而后一扎世界的怀抱。
这件事从来都不晚,他想。
第13章 献舞
“将军,都说这祐国公主貌若天仙,如今将军得了这江山,不如让这公主来献支舞,也让我等见见这传闻到底符不符实。”
“哈,王涝!你是馋了吧!这祐国人何其多,睡在皇室贵族边,你就不怕吗?”
“将军说笑了,”胡大汉砰地一声掷酒坛,“我这也是为了将军着想!都说那惜令公主是个灭国祸,若是放在将军边,难免现差池。不如赐给我个舞!让众位兄弟也跟着!”
将军寅丘厉闻言笑笑,:“也罢!那群公主皇孙还关在一起,不如让她们一起来这!大家要是看上谁了,只取走便是!至于那惜令公主,早已不知所踪!”
“将军莫不是开玩笑?”
“王涝!我也听闻那惜令公主曾救你一命。如今你此番派,恐怕献舞是假,救人为真吧!”
席上顿时一片肃然,声势张。这时王涝旁一人低声述话。片刻后,王涝破笑声,:“将军,那些传闻可当不得真。救我的是位农家姑娘,如今已了我的第七房小妾。”
“看来传闻果然当不得真!”寅丘厉移开视线,不再追问,只挥手喝,“来人,把那群破城亡国的皇室人压上来!都说这祐国皇室上上都貌无比,连那已经死去的小皇帝都艳若桃李!今天,我倒要看看这群压在咱们上的贵人到底是何方艳!”
“是!将军!”
银甲小将得令疾走,挥手后一群人跟随而去。穿过浴血城墙、破败楼阁,银甲小将推开宅院大门,只见十几个金玉璧人被牢牢看守。
“大人有令,着祐朝罪人前往昭光殿!”
此言既,前朝皇孙公主们神各异。有的绝望,有的愤恨,有的年龄太小忍不住哭泣声。
其一位覆着面纱的红衣女蹲,挥袖了孩的泪。
“珏儿别哭,我们是祐朝皇室,不要哭泣。”
“皇……皇,我知了。”
红衣女闻言轻轻一笑,拉着孩的手站了起来。
“带走!”
银甲小将一声令,众人压着前朝皇室浩而去。
红衣女不着痕迹地松了松腰间玉带,又将面纱覆面上。
到了昭光殿,众人跪,不愿跪的也被一脚踹到了地上。
寅丘厉见状得意不止,喝:“都给本将抬起来!”
红衣女依言抬起了,隐隐闪烁泪光。
寅丘厉旁一人,见着此景,喝:“那间穿红衣的,怎么,见着将军竟敢不真容?”
寅丘厉与王涝闻言,都将目光移到了红衣女上。银甲小将见此,将女赶了上去。
孩倏然惊慌,张嘴喊,却发现自己发不了声。女回望了孩一,眸带起几笑意。
回过时,已是泪朦胧,令人怜惜。
女揭开面纱,席上顿时静默无声,好半晌才有人倒一气。
“这……”王涝皱起眉,想起了救他一命的惜令公主。但前人虽与惜令有些相似,却平生艳丽了许多。其眉间,仿佛育着秾艳得化不开的血。
十息之后,席上顿时哗然。众人吵吵嚷嚷着惜令公主,灭国祸,传言不假。
寅丘厉想起了自己藏在府的惜令公主,察觉不对,扔了酒坛,只喝:“席何人?”
女带泪一笑,:“妾乃惜音,排行十三,自幼养在闺。而今国破家亡,不敢有所求,只望大人饶了妾的母亲。”
话落,女抬凝视寅丘厉,“妾的亲生母亲只是舞,没有位分,还望大人抬贵手。若大人答应……”女左手抚上肩膀,轻轻扯开些许衣裳,“妾愿终生服侍大人,且绝不求名分。”
寅丘厉心神一晃,险些忘了家人。
王涝却若有所思地望了女一,而后慢:“既然你母亲是舞,那你也会了?”
“大人,”女双颊微红,略有薄怒,“妾是一国公主,虽不得,但也绝不会以舞怡人。”
“哦?那就叫你的母亲来献吧。”
“大人!”
女泪盈睫,垂首轻:“我母亲已然年老,若诸位大人有此兴致,妾献便是。”
“好!” 寅丘厉闻言鼓了一掌,颇有意味地望向女,“既然惜令公主逃了,来个惜音公主也不错。王涝,你说是否?”
“将军大善!”
“哈哈,”寅丘厉抚须大笑,“都说祐朝的苏绣凤涅舞举世难见!大家不如就观此舞。”
众人拱手作礼,直:“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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