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半夜才躺到了床上。
却没想夜里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凉了起来,而他的床上还没有准备厚一的被,卯时冻得厉害,困倦时分随便抓了两衣服胡盖在上,又沉沉睡去。
今日再起来时,只觉得鼻昏,于辰昏抱着人找来的棉被叹,这是真弱,一秋风就是一场病。
这样也好,他想。
一场风寒,总归是坐实了他弱不堪,再难为朝廷效力的说辞。
就这样,他连请辞表都是托人呈给天的。
后来听人说啊,皇帝拿到那封请辞表后居然没有怪罪孟尧生,反而轻飘飘的准了他辞官的折,一句话轻的犹如那篇薄纸,半风波都没引起,仿佛他孟尧生从未过这一朝臣。
孟尧生听完安清梓的描述,了鼻,继而又是一阵咳嗽,毫不遮掩的四散播病气。
安清梓是他同僚,还是他半个学生,这次辞官的折也是他帮着呈上去的。
两人相知多年,向来好,如今他病了,放整个朝堂也只有安清梓还敢来看他。
安清梓叹了气,看他这样咳嗽鼻不断的,难掩嫌弃。
孟尧生嗓的厉害,罗汉果泡过的一杯接着一杯的肚。
他给安清梓又倒了一杯,“来,别客气,喝两,以代酒,这也是为我践行了。”
安清梓把自己的杯放到一边,生怕他一个嚏没忍住又糟蹋了一杯。
“着什么急,先把病养好再说。”嫌弃归嫌弃,安清梓终究是心疼他这朋友的。
孟尧生摇摇,嘴里着罗汉果的果籽,“就是凉着了,不碍事。”
安清梓又要说些什么,只见孟尧生挂着一丝坏笑,往他边靠了靠,低声:“信不信,我一朝堂,这病说好就好。”
言之意,他这一的病皆是为国为民劳累而得,字里行间多的是对这京城的不满。
如此大逆不的话也就他能说得来了,安清梓气得牙直。
“你还没这京城呢,我上也还带着官职,你是病糊涂了还是怎么的,不记得都尉府了?”
都尉府直属皇帝,统辖仪鸾司,掌皇帝仪仗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除皇帝外所有官员大臣,皇亲国戚。
除此之外,还有不为外人所的暗卫,无不在,无不有,他们可能藏匿于臣的后院,还可能就是他们边的小厮,四为皇帝搜刮报。
孟尧生又小声咳嗽了几,“记得记得,我这就是激动,狂言。”
安清梓:“激动你被辞了?”
孟尧生不满的“啧”了一声,:“什么叫我被辞了。”
他又指了指被皇帝批过的折,:“我熬夜写折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别人看见那是我自己主动请的辞,不是被辞的吗!”
安清梓翻了个白,顺着他的自欺欺人,敷衍:“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你这么一走,就甘心这样把半个朝堂送给他们瓜分?”
“呦,这话说的可太看得起我了,半个朝堂……”孟尧生吃了块绿豆糕,咂咂嘴,品不味,“半个被虫蛀空的废木罢了,不值一提,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你自己顺心就好。”安清梓,颇为惆怅:“不你是在朝还是在野,只要顺心便是好的……”
他说的没有错,无论孟尧生是在朝为官还是在乡野间随便个教书先生,只要无愧于心,自己看得开,就没什么舍不得的。
不像他安清梓,他低,看着自己的朝服,暗红的五爪锦登云,一百零八颗翡翠猫朝珠,再加上后宗亲关系复杂,终究是禁锢着他,自己也难舍这功名利禄。
安清梓像是被他传染了似的也跟着蹭了蹭鼻,只觉得发,再待去怕是要传染了病气。
“行了,我看你也没什么大碍,折我也送回来了,等你好些了我再给你辞行。”安清梓起。
孟尧生一直斜靠在榻椅上的骨终于舍得动弹一二,连连招手非要与他再饮一杯……。
安清梓无奈摆了摆袖,只觉得这人磨叽的厉害,两杯罗汉果碰了碰杯,清脆一声响,安清梓两就喝了净。
孟尧生的杯再放到小桌上时,安清梓早不见了踪影,他哑着嗓冲后的窗外喊着送客,隔了老远才听见了回响。
安清梓跑的那样快,孟尧生不免了句糟蹋。
这罗汉果还是魏宗广送来的呢,果更是南边来的贡品,任他好说歹说才向魏宗广多要来了两颗。
系统:“你也真是好意思,人家跟你是宿敌,笑话你辞官还生病,假心假意的送了四个果给你,你非但受了,第二天还送信又去要了两颗!”
于辰昏又嗦着罗汉果的籽品味儿,无所谓:“那又怎么了,就算他是假心假意,可这果到了我嘴里就是止咳的,我嘛不要?”
系统佩服他的厚脸,也无法多说什么,看着他如此津津有味的喝着,只得作罢。
几日后。
安清梓没有想到他没等到孟府给他的请帖,却收到了一封信。
又是辞信。
他打开后,这信要比呈给皇上的折敷衍多了,上面只有四个字。
安好勿念。
如此简单又让人放心,倒真像是孟尧生潇洒随意的。
安清梓想到那天最后一杯罗汉果,竟是他俩的告别。
“行吧,你安好就可。”安清梓把信折好,夹在一本玉台新咏。
去德州的官上,孟尧生没有坐那辆皇上赏赐给他还乡的车,而是将这几年的藏书都装了去,一辆车没装,又问安清梓借了两辆。
而他自己拖着个刚好的,去皇城的东街买了匹骏,挥着小鞭慢慢悠悠的往德州跑。
这骏是真俊,除了一光亮丽的外几乎一无是,卖家还当他真不识货,把这了个价。孟尧生难得挥霍无度,买了这匹空有其表的骏。
实在不是他故意磨蹭,可这不争气的实在是起不了快,倒不如挑匹漂亮的,路上无聊时还能摸得个满手油光。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于辰昏才到了德州,他从京城带回来的家丁和万卷书册都比他走得快,可想而知,他一个人在路上晃悠了多久。
那匹骏也是,整日随着主人跑不了几步,到了个镇二话不说就休息,就算是多赶两个时辰的路程就能到达一个站,于辰昏也是“当断则断”,说找客栈就找客栈!
德州位原,在京城以南,正秋,孟尧生就已披上了棉衣,风寒是养好了,可咳疾却是越来越厉害,再加上这一路的风餐宿,就算程再慢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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