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意纤白的手指捉着沈墨书的手腕,将他的袖攥了一团褶,沈墨书一向不喜被人靠近,扯了扯衣袖,冷声:放手。
柳书意这才觉了手里的不对。墨青缂丝的广袖面,是一只枯如柴,冰冷僵的手。她忽然忆起沈墨书在刺杀案里受的伤,他对此事想必是极为在意的,从柳书意见到他时起,他就一直将左手掩在袖,若非刻意去注意,极难被人察觉。
柳书意忙松了手,改为抓他的袖角: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急之
你到底想什么?沈墨书掸了掸袖上看不见的灰尘,截断她的话,陈国已经灭亡,你我也已死,如今再这些有何意义。难你还想帮扶二皇,不,乐公不成。
当年二皇陈云沆打开门投降,被燕帝亲封为了乐公,其胞妹明华公主陈碧儿亦了燕帝嫔妃,听说二人如今日过的甚好,全无一丝亡国的哀怨。
细究起来,明华公主当年与沈墨书也是有过一段风雪月的传闻的,只是沈墨书残臂之后,那传言便渐渐烟消云散了。
柳书意忽又想到,此次营救太,是否也能让沈墨书避开一劫?只是说也奇怪,她已经在另一方世界重生,为何沈墨书的魂魄却仍被困于此地,也不知他是否能有机会再活一世。
现时间迫,柳书意也无暇细想,只:如今这么多燕国机密就摆在前,为何不去试试?不最后能给谁,总是尽了一份力,若真的找到了什么重要信息,或能扭转乾坤也说不定。
扭转乾坤沈墨书若有所思。当初复国消息走漏,他在旧都仓促起事,最后败于前来平叛的定远侯明夜之手,被他斩首级,与陈云轲的颅一起悬挂于城门之上,公开示众以儆效尤。
数百个日夜,风刀霜剑,日晒雨淋,昔日清俊的公变作枯槁丑陋的骨骸,更有来来往往的过客于城对着他指指,骄傲如沈墨书何曾受过这样的折辱,想要离开,魂魄却又被缚住,不得解脱。
起初他也怨恨,也愤怒,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每当他立于城楼之上,冷旁观燕国人对他的嘲笑怒骂时,便会忆起闲云说的话。
柳暗明,绝逢生。
此时已是绝,哪里可以逢生?
直至某个乌云蔽月的夜,有黑衣人跃上城墙,摘他二人的颅带到定远侯府,画了这个夺魂返生阵,才让他觉了一线生机。
闲云的批语是否会应在前女的上?
须臾的沉默之后,沈墨书终于是开了尊:燕国边境五城的城防布局图,燕军虎符的形制,云楼战车和月神弩的图纸,定远侯改良过的火药方,以及他研制的一毒粉,溶于无无味,饮之使人全溃烂,最好能得到此的解药。
他自顾自的说,全然不柳书意能不能拿到:还有,燕帝手里有一支骁屠禁卫,如今由定远侯统领,其麾在陈国境多有暗桩,我需要他们的布和联络暗号。
柳书意忙用心记,越听越是诧异,明夜竟然还会制造火药和毒药,他是从哪里学来这些本事?
沈墨书一脑说完,顿了一顿,最后:我被这阵法困于此地,无法离开,你若真的想找,就自去吧。
柳书意一怔,低看脚密密匝匝的暗红符文,原以为这阵法已经失了效,原来还在运转么?也是,若没了效果,她此时也不会再现在这里。
她松开攥住沈墨书衣袖的手,对他了声谢,认真:那我这就去了,到时还要麻烦沈公帮忙看看哪些有用,哪些无用。说罢,不等沈墨书回答,提着裙朝门跑去。
沈墨书没有拒绝,他也想看看,这个为侯府夫人的女,能从她夫君手里寻多少机密。
迈那扇半开的朱漆雕木门,一路看过去,除了正堂檐的几盏红纱灯笼,便再无一丝灯火。
为了布这阵法,明夜遣散了几乎所有的仆与侍卫,只留了两个年老的仆人看门打扫。如今院落空旷,月光幽冷,树的疏影落在爬着青苔的白墙上,整个侯府没有一丝活人气息,像极了话本里闹鬼的古宅。
柳书意在这里住了近四载岁月,即便天黑沉,也能凭着记忆找到方向,一路穿游廊过榭,直接寻到了明夜的书房。
书房大门闭,柳书意只推了一,那门便悠悠打开,在静悄悄的夜里发了一阵令人牙酸的涩响。
房一片幽暗,窗棂上的纹映着月光投影在乌亮地砖上,天青烟罗的帘垂地合着,叫门透去的风的飘了起来。
柳书意从门挤去,借着月光走到明夜的桌案前,在旁边的小几上摸了摸,找油纸裹着的火折,燃了桌上的琉璃灯。
屋一亮起了黄的光芒。
只这一盏灯,还不够照亮偌大的房间,以往明夜使用书房时,都会将四角的铜鹤灯台全亮,青纱帐挂起,整个房间被照的如同白昼。
柳书意将琉璃灯举在手,看了看四周,熟悉的陈设让许多记忆纷至杳来,仿佛一切回到旧时光景,她仍是这侯府名不副实的女主人,而不是一缕飘零半死的游魂。
书房的布置并未有多大改变,一些细节摆设却不同了墙上挂着的陈国帝京堪舆图换成了一副星象图;小几上青瓷的茶换成了银质酒;白瓷鱼缸里的鱼没了,只剩浅浅一汪;墙脚的瓶里以前柳书意过几枝梅,如今只剩空落落的瓷瓶;柳书意亲手制的那两个丝缎的坐垫倒是还好好的摆在榻上,只是其一个焦黑了一个角,似乎被火灼过。
那张宽大的黑檀木桌案上,书册宣纸凌的堆成一团,狼毫笔几支横在纸上,几支在案底,砚台的墨已经枯了,在烛火泛着幽幽蓝光。
明夜向来是不许丫鬟仆人书房帮他收拾的,书房外也时刻有重兵把守,只在柳书意与他相最亲密的那段时日,他才会同意她到书房来帮他打理拾掇。
然后他坐在案旁看书,柳书意便被他使唤着时而研墨,时而端茶,有时他看着看着睡着了,柳书意还要给他打扇添衣。
少了那剑弩张的相,倒也有偶些时光静好的温柔。
只是原以为是天日久的示好让他了,后来才知那不过是一个局,一个借她的手向复国军假传消息的局
柳书意执灯俯看向桌案,堆叠的纸上画着诡异扭曲的图形,与大堂那些血红符文如一辙。她拈起几张翻了翻,面每一张也都画着这些,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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