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斗:“是那个女人?”
决明:“姓沈的女人?地上死的那个就是她吗?”
相野没有立刻回答,他直接用匕首在那副地狱湖泊图里,圈了一张人脸。方斗和决明这时才看清,在所有痛苦、扭曲的狰狞脸庞里,竟藏着一张笑脸。
那张笑脸是藏得那么隐秘,甚至被其他人挡住了大半,一扫过去,任谁都会被扑面而来的绝望气息震慑住,哪会注意到她。而一旦你注意到她在对着你笑时,就瞬间骨悚然。
“乖乖……”决明倒一凉气。
相野的动作却还没有停,他又走到另一幅图前,刀尖迅速圈又一张人脸,然后是一幅、一幅。
这些人脸的表都不一样,有些在笑,有些在哭,但总是跟周围的人不一样,而且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角的泪痣。
方斗咋,“这是她自己吧?她把自己都画去,意喻着这是自己的复仇?譬如在湖里毒?”
相野:“不是毒。”
方斗:“那是什么?”
相野:“那片湖,一定就是曾经的弥望乡。但你还记得决明说过吗,弥望乡是一片净土,产的东西大多都没毒。如果真有那么大规模的投毒,日后的弥望乡,又怎么会成为绿洲,还能结红果?不如说,这场景不止指代那片湖,也指代整个鹿野,所有人痛苦挣扎,而她却在笑。这是所有画唯一一张笑脸。”
决明声音发:“她复仇成功了?”
相野:“湖被填平了,去路就被斩断了。她说我找到了离开的办法,这个办法一定在湖里,鹿野的人填平了湖,相当于亲手埋葬了希望。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报复?”
说着,相野又在地狱湖泊图旁仔细查找,终于找到被厚厚青苔掩盖的四个字——他们不。
于是万恶的罪人啊,你们终将亲手毁掉自己的希望。
“也许毒,或者说生病的只是她一个。净的源对鹿野来说一直都很重要,她只要污染那片湖,造一个关于疫病的谣言,就足以推动后续的发展。”相野的声音很轻,思绪有些飘远。
当你一个人与周围格格不时,究竟是你病了?还是其他所有人病了?这一直是一个唯心的话题。
决明:“可是不对啊,如果通路真的在湖里,那湖被填平了,她怎么来的?”
“她不是鹿野的人,那门的禁制,对她没用吧?”相野尝试着将这些字画照顺序一一排列,在这幅地狱湖泊图后面,毫无疑问应该是湖泊被填平的场景,然后——
相野看向这幅画的右角,是门,那个女人确实从门里离开了。不论于什么原因,鹿野的人都不可能放她走,所以她是利用湖泊的事死遁?
既然找到了结尾,那必定会有开。
很快,方斗找到了最初的那副画,:“果然,她就是从官潭过去的。一个坠湖的少女,本该死了,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奇迹般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她向这个世界展现了好奇与善意,然后……”
这个世界摧毁了她。
刚开始,一切都还是好的。所有人都对外面的世界到好奇,她是唯一一个来到鹿野的外乡人,她为他们描绘了好的未来,所有人都沉醉其。
可很快,他们发现她本不知离开的确切办法,于是她就沦为了各个祭司争抢的目标,展示自权利的一个件。
当她被命运摆,生第一个孩后,她就彻底沦为了生育的工。
因为钥匙现了。
钥匙被视为延续鹿野的希望,于是便有了所有人托举着婴孩的那一幕。可一个画面里,孩又被残忍杀害,一双手穿破膛,取了骨。
那无数双手背后的影里,女人扭曲的脸像被踩在地上。
她决定报仇。
让鹿野的人亲手封掉那片湖是第一步,她又回到官潭,刻封印法阵,把官潭这边的通路也封掉。
许多年过去,鹿野没有一个人知,他们曾经离希望那么近。
饶是决明,都不由捂着心,既唏嘘又觉得不是滋味。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什么,如果那个女人的命运走上另一条路,那后来的他们,是不是都不用再承受苦难?
可这又能怪她吗?
鹿野得此场,谁听了不说一声咎由自取,可这不就又拐回了原罪论。
好在决明早被生活折磨得刀枪不了,一气,:“所以,通路的打开必定是有条件的对吗?不是光湖里就可以的。”
方斗:“譬如特定的时间?”
相野闻言,意识地抬看向了两侧的太和月亮图案,这两个指代的又是什么?仔细看,它们画得好像有特别。
“卧槽!”蓦地,决明一声惊呼。
相野和方斗齐齐摸上武,但敌人来得太快了,几乎是在决明叫破他份的同时,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就现在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里。
楚怜,站在岛上的废墟里向你问好。
第102章 溯源
楚怜,明明有苍在他边监视,还能这么快地现在官潭,只可能有一解释——他用了传送符。
而他原本所在的位置,距离官潭本就不算远。
现在的况很被动,楚怜在岛上,而他们被困在,可真应了相野之前的担忧——瓮捉鳖。
方斗给相野打手势,想让他先去。毕竟楚怜有传送符,他们也不是没有,一个破而已,还能困住他们不成?
相野却不动,他看着手机上实时传送的无人机的画面,眸光幽。楚怜又上了金边镜,穿着得的西装,虽然换了年轻的,但气质没变,那边带着的笑,好像在跟你说:今晚月真。
“我们不能走。”相野。
“为什么?”虽然楚怜还在外面,应该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但方斗还是谨慎地压低了声音。
“官潭是通路。我们一走,楚怜肯定会毁掉这里。”相野说着,抬望向上方,问:“我说得对吗?楚怜。”
无人机上有扬声,把相野的话毫无阻碍地传到楚怜耳朵里。楚怜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相野以考状元的份接受采访时,当着全国所有观众的面挑衅他的样,笑了笑,说:“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这样?”
相野:“为了报复。”
楚怜:“是吗。”
相野:“其实你从烂尾楼苏醒后,就一直在这件事。钱立、钱秦、宁玉生,还有无辜被卷的裴光,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目的明确。你撒那么多的谎,设那么多的局,把自己的行为复杂化,好像图谋很大,可鹿野的实力反而被削弱了。宁玉生是鹿野那么多人里爬得最、资产最丰厚的吧?可你毫不犹豫地杀了他,毫不犹豫地把宁海集团送到了缉凶手里,一都没给自己留。再后来你回到鹿野,你了什么?”
楚怜静静听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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