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邢昼面不改,“继续练。”
相野一气,重新瞄准。他不喜激将法,不容易被挑衅,但偏偏受不了邢昼这样的,他越平静,相野就越较真。更何况这事关自己的安危,相野当然得好好练。
话不多说就是。
“砰!”
“砰!”
“砰!”
一枪枪打去,相野终于寻摸到一丝手,然而就在这时,邢昼握住了他的手腕,:“差不多了,今天到此为止。”
相野:“再练一会儿。”
邢昼没说话,直接卸了他的力。相野的手自然松开,枪落在邢昼的掌心,被收走。相野这才终于明白当邢昼说要“开始训练”的话时,决明和陈君为何会有那样的反应。
这不就是传说的、学霸相野从没有会过的,被支的恐惧吗?
还新鲜。
相野一儿也不生气,微笑地看着邢昼,说:“我手是有酸了,还有痛,所以现在可能撑不了拐杖,要不你送我回去?”
邢昼直觉这个笑有不同寻常,因为相野在面对镜跟楚怜说话时,就是这样笑的。但邢昼并不愿意多时间在思考这个上面,小孩有脾气,很正常。
于是邢昼在相野面前转过,蹲了来。
相野的表有瞬间的凝固,直到邢昼迟迟没等他趴上来,又回问:“手不痛了?”
不痛也得痛。
相野直接趴到邢昼背上,淡定回答:“走吧。”
邢昼这便往外走,也不怕被谁看见。于是乎,所有人都看见了,在隔训练室的陈君和陈君陶、在扫地的小熊、在打理草的闻月,全都对他们行注目礼。
邢昼背得堂堂正正,相野直翻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跟邢昼置气?这个问题,直到他被邢昼背房间放到床上,仍未想通。
很快,邢昼去了又来,手里还拿着一盒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膏状。
“手给我。”邢昼伸手。
“你先回答我,那是什么?”相野蹙眉。
“宗眠的膏药,可以舒活血,消除痛。”邢昼怕相野嫌弃它的味,又加了一句,“缉凶所有人都用过,没毒。”
宗眠?
应该是决明和闻月的那个大棉吧。
相野:“我自己来。”
邢昼:“你会?找得准位?”
相野:“……”
邢昼:“手。”
相野放弃了挣扎,他伸手,任邢昼把那灰绿的散发着奇怪气味的膏抹在手和腕。刚开始气氛还很正常,可邢昼给他的时候,相野就有别扭了。
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这么亲密,虽说是同,一块儿洗澡都没问题,但还是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怪。
可是邢昼一正气,倒显得相野的别扭毫无理。
实际上邢昼也是第一次帮人抹膏药,以前这都是宗眠的活儿,上针灸,随便推拿几就够了。可现在宗眠不在,邢昼只能自己上。
他当然也能放着让相野自己来,但那样效果不好。相野年纪还小,两次遇上鹿野的人,两次都受伤,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如果不把调整好了,以后还得吃苦。
完,相野的手果然松快不少。看时间还早,相野把脑里那混沌彩全赶去,正:“我想去老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老是京州人,而且他跟楚怜是旧识,他生活过的地方,说不定会留楚怜的足迹。更不用说楚怜现在就有可能在京州。
邢昼也正有此意。相野行动不便,他本想让他在民宿休息,但想来相野也不会听他的,便脆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相野坐着椅行。
第一站是相齐曾经就读的大学,京州院。
院是对外开放的,所以邢昼停好车后,很顺利地推着相野走了去。要查一个二十年前在这里就读的人并不容易,邢昼能用手段调取相齐的档案,但更多的细节其实藏在当年的同学、老师的记忆里。
或者说,在不起的角落里。
此时正值6月底,临近暑假,院的艺术馆正在举办毕业生作品展,所以校园里来往的人并不少。
两人挑着人少的地方走,相野问:“还能找到老当年的同学和老师吗?”
邢昼:“已经都问过话了。相齐不住校,没人知他和楚怜的事对他的私生活也都不了解。”
相野闻言,又想起了缉凶关于相齐的调查报告。相齐是富二代,父母离异,母亲远嫁,父亲再婚且移民了,所以相齐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样一个人,在资料里显示光开朗、乐于助人,好像谁都会记得他,记得那个在光打篮球的帅气的年轻人,但仔细一问,又谁都不曾真正了解他。
这也是相野为什么一定要亲自跑这一趟的原因。
浅层的资料是会掩盖真相的,一个除了钱一无所有的人,过早地见识到了人冷,他也许真的乐观开朗,不曾被现实压垮,但又是什么,将他彻底打回了隐僻的烂尾楼里呢?
他们又来到相齐曾经待过的画室。从那些拼凑得来的信息里,相齐真的很画画,也很有天赋、肯功夫,经常在画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而且喜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有一棵大的樱树,从这间位于二楼的窗里望去,如果是天的时候坐在这里,就正好能看到满树芳华。
相野让邢昼将他推到窗边,他透过窗看去,恍惚间却像回到了烂尾楼里。其实老在烂尾楼的时候也喜坐在窗边,相野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影响,便把唯一的一张椅也摆在那儿。
老死了之后,他有时会坐在那儿想起他。
很想他吗?
相野有迷茫。
十多年过去,画室里早没了相齐的痕迹,但相野似乎还能看到他曾经坐在这儿画画的景。老画画的时候是很专注的,也唯有在这个时候,相野才能真切地觉到他还活着。在那个躯壳里住着一个鲜活的灵魂,而不是行将就木的残骸。
邢昼见相野神,没有打扰。他转而打量起了画室,良久,听相野问:“这个画室已经很久没人来了,是吗?”
“有人给学校捐钱造了新楼。”邢昼。
新楼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而他们此刻所在的老画室,屋外爬满了爬山虎,是个仅有三层的小楼,象征意义已大于实际作用,所以学生们都已经搬到了新的画室去。
相野有此一问,是因为画室明显已经积了灰尘。
恰在这时,有个年女人在画室外走过,看到里面有人,不禁问:“你们是哪儿来的学生?怎么在这里?”
这栋旧楼,真的很少有人来了。
这个学生当然指的是相野,一看就是正在念书的年纪,他平静作答:“我爸爸以前是这儿的学生。”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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