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拉开衣柜背对着他翻找什么,过一会儿又从冲锋衣厚外里把来。
“不对,放办公室保险柜里了。”
“走,先去吃饭,剩的放我来。”
他揽过季临秋肩膀,不留痕迹地把人带离房间。
季临秋戳他脑袋:“次还是找钟工,我今天腰都要断了。”
姜忘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男人怎么能说自己腰不好!”
彭星望满心惦记着红烧,临到大门才回过神来:“男生为什么要腰好?”
“听他胡扯!”
姜老板要正式搬走,城里好多朋友都摆宴告别,免不了送各礼。
季临秋在学校人缘很好,不光是校特意找他见了一面聊了很久,许老太太都送了本自己收藏很久的俄文诗集,里面写了许多批注。
也得亏姜忘回来帮忙收拾东西,家里十几箱货前脚刚运到裕汉,后脚客厅跟过圣诞节似的礼堆满,还得一样样重新理。
彭星望围着两个大人转来转去,又羡慕起来。
“哥哥老师都好厉害啊,有这么多礼。”
“有一分得算人往来,等你再大也会碰到。”姜忘随意瞥了一:“真羡慕回平安夜你往床挂个袜,许个愿等圣诞老人吧。”
“我才不信那个。”彭星望正:“那不就是变相找你们要礼吗,要的就不能算礼。”
话音未落,门铃响了两声。
彭家辉站在门,手里拿了个小东西。
他先跟姜忘季临秋打了声招呼,仍旧拘束地不好意思门,只招呼小孩儿到门来。
“星星,你要去裕汉了,以后爸爸每个月差都可以顺路过来看看你,碰到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彭家辉解开包装,把小小锦系在他的脖上。
“这是爸爸在寺里求的护符,一年一换,你别丢了。”
他顿了顿,又像提前帮星星想好退路。
“当然了,如果不小心丢了,跟爸爸说也没关系,我们一起再去求一个,好不好?”
彭星望看向客厅里小山般的礼堆,又看向自己脖颈间的小锦,笑容灿烂的用力。
第60章
彭家辉一走, 姜忘凑过来摸护符。
“还有这东西?”
小孩儿嘻嘻直笑,很得意地掖回领里,还舍不得给他看。
姜忘醋了一小会儿, 转继续收拾东西。
总不能自己吃自己的醋, 还为了这么个小玩意儿,罢了罢了。
他们搬家前和杜文娟也打了个招呼。
茵茵三月一日生, 如今连爬都不会, 还在努力学习翻。
有月嫂保姆替帮忙,杜文娟比生一胎时省心太多,声音还是透着淡淡疲惫。
“没想到他肯让星星和你们走, ”她低低:“我离开虹城以后好几年没回去,就是怕见到他。”
电话停顿了很久, 传来清晰的一句话。
“彭家辉是个人渣。”
杜文娟有这个弟弟当作靠山, 从前都不敢倾诉太多。
“他把小孩儿当作要挟我留在虹城的工,死活不让我带他走, 还威胁我走了以后再想看到他就等着挨耳光。”
“如果不是你在……我真不敢回来见星星。”
姜忘静默着听她絮絮说着, 从前夜里辗转反侧的许多疑问终于解开。
他不为彭家辉维护半句, 也不评判他们之间的往事,只安静地听她说话。
“后来有虹城的朋友来慈州玩, 我跟她们吃饭聊天,都说彭家辉认识你以后, 整个人变得特别不一样。”
杜文娟说到这,反而叹了气。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到现在都不放心把孩给这么个畜生。”
她完全是在混恐惧里逃生天,再回城看儿都很有可能被那混控制住,再也无法脱。
“听说……你和他关系很好?”
“算熟人,有星星在, 免不了常接。”
姜忘听着两人略有不同的说辞,不多分辨过去。
他清晰接受他们已经分开,以及终将越来越远的事实。
这么一听,又觉得割裂。
彭家辉在他面前努力表现得像个人,有机会以后也是一直试图补偿星星。
有姜忘的介在,这个人的前与后差距太大,无法拼凑成一个人。
杜文娟噢了一声,又牵挂起来:“只怕星星来裕汉了不习惯,但再怎么说,也比来慈州好。”
“这边都说的吴语,有时候去买菜,老太太说什么我也听不懂,我怕他来了寂寞,不到朋友。”她又为此觉得难过:“我不称职,没把他接过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用想这些,先照顾好茵茵吧。”姜忘淡笑:“他如果乐意,以后来慈州读初也好,到时候一样陪着你。”
“慈州考太严了,还是别转,”杜文娟思虑太多,聊久了听者都会觉得累:“我还是要为他多多考虑,以后尽力来这边陪他考,孩给常华照顾一年。”
“嗯,到时候再说。”
新家重装修以后,四室两厅相当够用。
天小园新修了一个玻璃房,还真架了个秋千,两侧绕了藤,成什么样都随缘。
彭星望搬过来以后特意四转了好几圈,如同上回搬家一样慨起来:“好适合养狗狗啊!”
姜忘疾手快止住房全有:“别惯着他,这小孩儿还没熟悉这儿,再来一条狗更够他折腾。”
房全有略遗憾地:“你们想养随时叫我,我去抱只过来。”
小黄车理所应当地搬了过来,跟自行车一块锁在地车库。
彭星望生怕它在这又被偷一回,想着多加两把锁,被大哥拉着看墙角摄像。
“瞧见那个没,24小时开着,安全得很。”
小孩跟摸狗一样摸了半天车把手,恋恋不舍地跟他上楼了。
新家位置离鹭湖区实验小学很近,走过去只用十分钟。
——这回连择校费都不用。
姜忘跟实验小学的校很熟,这哥们喜收集古籍以及刻本,怎么罕见怎么来,姜忘刚好在书商那得了几本,借着朋友引荐过去刚好随手相赠,后来有空一块钓鱼打球,虽然相差二十几岁但意外聊得来。
听说姜老板家的小孩儿要过来读书,校特意安排了好班,还吩咐班主任提前跟他们见一面。
季临秋在脱离教师份以后总算松一气,衣服风格都骤然转变,换回二十多岁应有的明亮新,不再被教条束缚着。
两人跟代理父母一样带着彭星望去新学校转了一圈,顺拜访假期还留在这开会的班主任。
陶英启是本地人,她人如其名,是个很有光芒的女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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