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辉显然也觉得这个问题太冒犯,椅都往后墙靠了,陪笑:“你别生气,那女的发疯,估计也是吃药了。”
姜忘还在拼命想是哪里暴,如同急于救一场会吞噬他人的野火。
他和季临秋在关红面前靠得太近了?她看见他在雨夜里吻他?还是听其他人讲了什么?
半晌声音涩的,装作无事发生的平淡问:“关红说的?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彭家辉坐直一些,意识到他没有立刻否认,脑门的汗来。
“你不会,真的……”
姜忘看向他,脑里在想这个人兜里会不会藏着录音笔。
又为这个念到讽刺。
“嗯。迟早要告诉你,也没打算瞒着。”他握父亲送来的保温碗,低抿了一早就喝的汤,安静等对方接来的反应。
像个等待挨打的小孩儿。
彭家辉呆了很久,搓了搓手,站起来又坐来。
“你把碗给我。”
年男人拿过碗,又给他把炖香的骨盛上,小心翼翼把汤倒到八分满,免得不小心溢来。
“都空了,也没得喝啊。”
姜忘条件反接过碗,趁着又喝了一。
他心里的小孩没挨到掌,有懵。
“我真没想到,对不起啊,我前两天还跟季老师说要给他介绍对象,”彭家辉局促:“其实我对同……对你们这样的也不是很熟,当然了,很多人说这样容易有艾滋病,你们还是……要注意安全。”
姜忘僵:“我都不知男的和男的怎么上床,平时也就牵个手,怎么可能有艾滋病。”
彭家辉也傻了:“你不知?”
他像想不通这里面的逻辑,满脸费解:“你确定你跟他真是……那个?”
该不会你们几个全都搞错了??
“是,”姜忘闷喝汤:“我遇到季老师之前,谁都不喜,谁也看不上。”
彭家辉讪讪,也没想到自家兄弟会跟自己儿的英语老师混到一起,咳:“你们两看着都洁自好的,应该不会有事。”
“关红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打了她两个嘴,因为她气不过想去到说。”
彭家辉也不确定这哥们到底有没有香港黑背景,怕他为这事杀人灭,忙解释:“我威胁她了,她敢说我就敢说你碰见她跟三四个人上床,她吓得直接跑了,没事啊。”
姜忘听得哭笑不得,心想这他妈居然也是个办法,又为自己跟亲爹聊上不上床的而荒谬。
都当亲爹哥们了,也荒谬不到哪儿去了,接受现实呗。
真他妈用法来打败法。
姜忘发觉他绪还在可控范围,大着胆啃起筒骨上劲的,边啃边听彭家辉继续往说。
“你们也不容易,平时估计也很小心,现在言伤人的很,你肯定要保护好季老师。”
“你不觉得反?”
“我啊?”彭家辉尴尬:“我被人反过,所以大概能理解你们。”
姜忘大概能听懂。
亲爹当过许久的醉鬼,邻里之间碰见了难免有怨气,难怪能将心比心。
“——你也知,我不是会饭吗,刚结婚和文娟还好的时候,我经常去买菜汤,伺候老婆孩,一直被人背后嚼,说我不正常。”彭家辉摸着:“其实一直到现在,我一饭炖汤,邻居也会怪气说几句。”
“哟,又在饭啊?贤惠啊!”他模仿着那些人的腔调,笑得很认命:“咱们谁比谁轻松呢,啥都得被念叨,真几把见鬼。”
姜忘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他单二十多年基本不饭,但虹城这边确实风气保守,男的喝酒打人没人,天天孩家务反而会被人当成娘炮。
这一放在北上广完全是加分项,在小地方反而被扭曲成这样。
“我听关红说了以后,其实也纠结很久,不知把星望放在你们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彭家辉垂着,声音变得很平。
“我发现我是个自私的人。”
“哪怕知你和季老师在一起了,第一反应还是想把星望送到裕汉去,让他在大城市学习生活,别跟亲爹一样在小地方吃苦。”
“我希望他能考到北京上海去,最好再个国,这辈怎么顺利怎么来。”
“对不起啊,我都不知我在说什么。”
他快速抬看了一姜忘,这一刻变得局促又卑微。
“只要你们能对星星好,别的都不重要。”
彭家辉自从槽升职以后,其实一直试图在姜忘面前找回自尊,着腰杆说话。
他会故意说自己最近赚了多少钱,打算买个什么样的好房,就好像这样他也是个很不错的人,得上和城里最有风的姜老板称兄弟。
这是几个月来彭家辉第一次把自己放低到这程度。
像是好不容易修炼成功了,又当着姜忘的面自己把自己打回原形,展示从前的所有狼狈无力。
姜忘放手里的筒骨,这一刻突然鼻发酸。
“哎,你怎么说话呢。”他不想让这气氛持续去,故作不耐:“客气成这样,怪害臊的啊。”
“星星喜小姑娘,不会被我们影响……他心儿可太多了。”姜忘故意挑彭家辉不敢问的事说,撑着额:“小小年纪居然知拿书店里的小礼讨人家开心了,还约人家一起去看电影,你不用多想。”
“我跟季临秋也都注意场合,绝对不会当着他的面来。”
“这些事……一开始就打算跟你说,也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星望妈妈说,不会故意瞒着。”
彭家辉,见他已经吃完了,起把小桌板上的东西都收拾净,过了会儿又:“但是等星望走的那天,我还是会跟小孩叮嘱一句,在那边碰到什么不舒服的事随时打电话,我随时接他回来。”
“绝对不是要防着你们。”
“这是应该的,你随便说。”姜忘看着他收拾完准备离开了,坐在病床上突然:“其实你……比一开始,要星星很多。”
“是吗?”彭家辉笑起来,拿纸巾了饭盒外沿。
“我有时候觉得,人是不是如果自己的日都过不好,也没办法去别人。”他看向姜忘,像是对什么终于释然:“只有工作顺利了,住得好穿得了,才有劲儿去照顾照顾别人,你说是吗?”
姜忘看他许久,缓缓。
他突然觉得,一直以来,杜文娟和彭家辉可能都只是缺一个机会。
他们刚结婚的那几年,正碰上国营厂大规模裁员浪,老一辈又都是农民,也没有人告诉他们接来该怎么。
如果那个机会来得刚好,他们不会离婚,更不会让他一路跌跌撞撞独自活成现在这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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