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行了大礼。在她
后，百官同拜，
着规矩，她与予曜比他们早一步起，回看到
前这一片还在行稽首大礼的达官显贵们，她忽而通
舒泰。
终是真真正正地走到这一步了。
她读了那么多年的史书、政书、奏本，日后自会帮予曜好好打理朝政。待得予曜大婚亲政，她也乐得把这天
完完全全地
给他。但在那之前，她要完成自己的心愿。
她要了结纠缠自己二十余年的噩梦。
丧仪后的第二日，顾清霜陪着予曜一同去了冷
。施氏所提的事
，她已先一步与予曜说通，予曜有几分不舍，但终究
了
。
先帝离世那日，她又从紫宸殿
带
一
旨意。虽没盖印，却写在先帝贴所用的一方明黄锦帕上，字迹又一看便是先帝亲笔，堪堪就是一密旨。
密旨要予曜好生安排施氏日后的去
，“山
，尽由她去”。
这密旨，让予曜心里更畅快了些。他想若父皇都能放旧怨给母亲一份自由，那自己也不该为了几分私念把母亲禁锢在这里。
今日来，他只是想再见一见母亲。
顾清霜没有搅扰他们母
相，独自去了隔
的空屋里喝着茶静等。整整一日，隔时有笑声、读书声传来，这对被分开多年的母，好像在这一日里将几年来的
笑都补回来了。
夕
西斜之时，予曜过来找了他。顾清霜见他眶红红的，上前想安
他。但他摇了：“我没事的，母亲与我说了些理，我想她说得都对，只是一时难过罢了……自己缓一缓就好。母后是不是还有话与她说？我可以先行回去。”
顾清霜想了想：“那你等一等我，我
上就来。”
“不用。”予曜扬起笑脸，“母后担心什么？我没事的。嗯……我去找小曦吧，听说她这几日都黏着母后，母后今天整日陪我在这里，她怕是要哭
过去。”
“也好。”顾清霜一哂，只好由着他去。予曜带着人便走了，留给她一个瘦小却
的背影。
缓了
气，顾清霜走房门，去了隔施氏的房。施氏正坐在床边叠衣服，听到脚步声，抬起来。
不待她开，施氏就先：“等我到了蜀……就改名安无香，你看这名字好不好？”
施氏很喜海棠，在遥远的过去，还很喜一位文人。
而那位文人平生有过三恨，一恨便是海棠无香。
再冠以安字为姓，她想的是……
“此心安，便是吾乡？”顾清霜先一步念这八个字来。
安无香一怔，旋即笑起来：“正是。”
“很好听。”顾清霜一，走到床边也坐，帮她一起叠，“予曜说你跟他讲了一些理，是什么？”
安无香笑：“我跟他说我决意离开，绝不是不
他。只是我不仅是他的母亲，也是一个‘人’，我有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不是我的一切。”
顾清霜凝神想了想，颔首：“很对。”跟着又问，“去了蜀，你想
什么？”
“我想办女学。”安无香脱而。
顾清霜有些意外：“女学？”
“嗯。”安无香，“哪怕这世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活，多读些书也能多些路。尤其是那些穷人家的女孩啊，不读书迟早便是嫁去给兄弟换聘礼钱的命，多读些书，许就能
些小买卖，再不然凭着识文断字的本事到大
人家个女使也是好的。我打小就听过一句话，叫‘穷什么不能穷教’……”她忽地噎声，转而摇，“算了，能不能办成还不一定呢，不说这个了。”
接着就打量起顾清霜来，眨一眨，问她：“那密旨真是先帝的意思？”
顾清霜底微震，但垂眸遮掩住了，手上叠衣服的动作也没停：“不然呢？字迹你也识得。”
“这倒也是……我只是觉得他不像是能说‘山，任由她去’这
话的男人。”安无香撇一撇嘴，“这密旨搞得我
意外的。”
顾清霜没说话，有条不紊地叠好手这条齐
裙放到一边：“我都安排好了，你今晚‘暴病而亡’，棺椁拉到后山草葬。齐青会带人先等在那儿，尽快挖你来。”
“行。”安无香。
齐青这个人，还是她提供给顾清霜的。早些时候，顾清霜应了她的请求，却苦恼找什么人来接应。这是大意不得的事，一旦走路半风声，辱的便是皇家清誉。
安无香最初提及齐青，顾清霜都没什么印象，只隐约知这人在禁军之。几年前好像还是镇抚使，如今已混到了指挥同知，再往上就该是执掌禁军的指挥使了。
后来一细查，顾清霜就品了不同寻常的味――齐青年少时就颇有作为，又甚好，不像沈书早年家贫不敢娶妻。
可这样一个大好男儿，就是
生生拖到了年近三十都未有妻室，也没纳半个妾。
更
的东西，顾清霜没有探究。许多这样的事，都是止步在“心照不宣”才最好。
反正自今日之后，世间就已没了废后施氏。
是夜，废后猝然香消玉殒。车拉着一方薄棺自皇北侧驶，人们不愿多费心思，挖个坑草草葬了了事，上面只盖了一层薄土。
齐青把人拉来的时候，棺的姑娘沾了一土，呛得直咳嗽。
齐青皱眉，仔细看了看棺盖：“太后娘娘怎么回事，好歹挑个好的棺材啊！”
这棺材上好几个窟窿。
“挑什么挑！”安无香嗤笑，“没窟窿我早憋死了好吗？”
没窟窿憋得慌，有窟窿就渗土。
所谓此事古难全大抵就是这么个理了。
，顾清霜独自坐在栖凤正殿里，静等着面前明黄的卷轴晾。
卷轴上犹是先帝的字迹。
召贺清晏
京。
第107章 终章
旨意发去又过了小半个月, 哀伤的气氛淡了些，只是因为都还
着孝，四尚存一片肃穆的苍白。
顾清霜挑了个晴好的日又去了冷。安无香已然离, 她便没再叫上予曜同去，也没让人知会予曜她要去什么。
于予曜而言, 这原只是无关
要的事罢了。
早在先帝驾崩的次日她就听闻送冷时便已疯癫的南氏听闻帝崩, 忽而了过去，再醒来时神思便清明过来。冷的几载光
于她而言都像了一场浑浑噩噩的梦，皇帝离世的消息于她而言猝不及防。
她于是日日啜泣，以泪洗面。后来，应是听说如今当了太后的人是顾清霜, 她又咒骂起来，据说骂得不堪耳。
这些话，卫禀原是当个笑话说给顾清霜听的。顾清霜一声冷笑：“还记仇呢？罢了，这几位旧识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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