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有佳人 - 分卷阅读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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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再说什么,袁江见状,便太后懿旨去办了。过了约莫一刻又回来复命,彼时皇帝已去了侧殿,边守着贵妃边批阅奏章,只太后还在正殿,他一揖,禀说:“清才人说贵妃娘娘刚失了孩,此时她又有又晋位,恐怕贵妃娘娘闻讯要觉刺心,不能安养,求太后娘娘收回成命。”

    “哟,有意思。”太后的目光自他面上一划,又与边已跟了多年的墨竹相视一望,“你去请她过来吧,就说哀家有话问她。”

    墨竹福告退,太后又告诉袁江:“去跟皇上也回清楚。告诉他,哀家传了清才人来问话,他若愿意,就在屏风后听听。”

    又过约莫一刻,顾清霜就了殿。十数日的清苦令她形容憔悴,拜见礼时好似弱不禁风的枯枝,太后虚扶了一把:“起来回话。”

    离得太近,顾清霜与她目光一,就觉她视线微不可寻地往右侧一飘。殿右侧放着书案、书架,除此之外便是一方屏风。顾清霜旋即会意,颔首:“谢太后娘娘。”

    太后收回目光,低帘:“你说你没动贵妃,哀家愿意信你。但七夕那晚,只你与贵妃在那地方,若不是你推了她,便只能是她蓄意害你。你又如何还肯为了她推拒封位?”

    她边说边目光一凛:“别拣好听的来搪哀家。”

    “臣妾不敢。”顾清霜低着,声音轻但清晰,“那晚确是贵妃娘娘蓄意陷害臣妾。她说她恨臣妾在千福寺与皇上生了,皇上明明是去看她的;还说……还说必是臣妾蓄意勾引,否则皇上断不会留意臣妾。她这样想,臣妾自然也恨她,但……但臣妾纵使不真为她着想,也还要为皇上着想。”

    太后淡然抿了茶:“皇帝可是要赐死你的。”

    顾清霜吻真诚之至:“皇上不过受人蒙蔽。那日又确只有臣妾与贵妃娘娘在那里,落在谁里都是臣妾的不是,如何能怪皇上?”

    太后没接话,只禁不住地又扫了屏风那边。只可惜屏风遮挡得严实,她瞧不见皇帝现的神

    顾清霜缓了缓息,吻怅然:“贵妃娘娘刚失了孩,伤了,若知陷害臣妾不成,臣妾还有晋位,怕是非落了病不可……臣妾现在最是恨她,可她是皇上的心之好,若她当真一病不起,太后娘娘让皇上怎么办?臣妾只想皇上好好的。”

    “你倒真是心细皇上。”太后摇苦叹,“可既是如此,有这等喜事,你怎的又不早告诉皇上,偏被到这一步才说?”

    “臣妾原想再等些时日的。”顾清霜低语轻声地说着,“臣妾有时日尚短,胎还不稳,唯恐事。民间亦有说法,说事不足三月不能说与旁人听,臣妾便想等胎像稳固了再禀奏皇上。谁知……谁知事发突然,臣妾为了保住命,也只好先说了。”她说着一咬嘴:“好在此事终归是喜事,说便也说了。但关乎贵妃娘娘的万般纠葛,还请太后娘娘瞒着皇上。皇上满心满皆是她,若让皇上知她是那等行事卑劣的恶人,只怕比得知她落了病还要难过。臣妾与贵妃娘娘俱是嫔妃,说到底……能让皇上兴便是了,臣妾受些委屈不打的。”

    “你也太痴心。”太后颇为合地喟了一声。

    若放在以前,她是最不听这些话的。尤其是自己还是嫔妃时,后里个装贤惠柔弱,可都是女人谁瞒得过谁呢?她只觉一个两个都假得很。

    如今,大约是并未再真的置,她听顾清霜这般逢场作戏竟听了些趣儿。再者,说到底,这丫的万般算计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过得好些,并不去害旁人,更不扰政事。她这会儿拉她一把,只当是救人一命。

    太后心玩味着她的话,面上忖度须臾,又说:“那晋位之事便先罢了,但哀家还是会旨,你的一应吃穿用度皆贵人位来,权当是为这个孩,你莫要再推辞了。”

    顾清霜垂首福:“谢太后恩典。”

    “回去歇着吧。”太后摆手,“这些日你也疲累,今日便不让外人去扰你。待得明日,再让新拨过去的人拜见。”

    顾清霜再行福,便告了退。她离开良久,屏风后的人才走来,神恍惚,面微有些发白:“阿她……”他不敢信,相识多年的人竟会如此。最熟悉不过的青梅竹,好像突然就陌生了。

    太后淡淡看着他,放在平常,她才是最对南看不上的那一个,此时却偏反过来:“你也不必全然信她,无非都是拣有利自己的话来讲罢了。到底谁更可信,你还可多想一想。”

    可其实……

    太后自己说着,心底都想笑。贵妃醒来后一味地只是惊恐、只是恨,清才人方才所言却柔之至,隐忍而顾大局。

    他还如何说服自己接着信贵妃呢?若她是男人,此时都要忍不住心疼清才人了。

    碧玉阁里,阿诗在闻得太后懿旨时,久悬的心终于放。但随着顾清霜被传走,那颗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现见她全须全尾地回来了,阿诗可算又有了笑容,扶着她屋:“这回可是真没事了?”

    “算是吧。”顾清霜,只问她,“那些医书可都烧净了?”

    “放心,早就烧净了。”

    顾清霜这才松气,坐到茶榻边,将这些事再行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

    她赌对了,贵妃的事果然是假的。

    她原也不是不能一直避着,但将计就计反将一军总归来得更赚。毕竟就如贵妃愈发容不得她一样,于她而言,贵妃一直放在那里也是个祸患。

    现在,到她这一“胎”粉墨登场了。

    说来这还多亏了她在里的“老资历”。

    许多人都觉得喜脉独一无二,如非真正有绝不会有。但她从前在尚仪局时和个宦官扯闲篇,就曾听闻本不是那回事。

    那宦官家里原是民间的郎,后来遭了灾,才不得不把他送

    他说喜脉并无那么独特,若单说脉象,就是在男人的手腕上都有可能把来。之所以能拿来判断妇人有,靠的乃是“望闻问切”一整功夫。

    换言之,这脉象是要结合月事、房事等诸多缘由才可靠的。而单论脉象一,有许多法可以改变。

    所以,南能瞒天过海骗过太医,她便也能。她就这样挡了一劫,再往后……她早晚要让皇帝知,南事是假的。

    她得想个比直言告状更能让他信服、让他震惊的法才是。她不能给他为贵妃找理由的余地,否则贵妃就总能凭着旧日分死灰复燃。

    她将这些说给阿诗和卫禀听,阿诗听得一惊一乍,卫禀则听到一半就央她“赏”了把瓜给他,一副实在的看好戏的样,倒逗得她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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