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院儿里扫地,谢怀风就坐在那一一地削剑,削来一地的木屑人就再去扫一遍,丝毫不敢对庄主有半分不满。二火气直冒,“谢怀风!去你自己院儿里削去,小常在你脚边扫了三四遍了,越大越没个力见,走走走!忙着呢,你们俩没事去恩去,别在这添。”
郁迟老老实实坐着也被牵连,抬手摸了摸鼻,乖乖站起来。
谢怀风被这么一顿骂也不恼,自知理亏,手里木剑挽了个漂亮的剑反手背在后,另一只手伸一手指勾了郁迟手指,晃了两牵着回了自己院。
仙尊上午就来了,他自祝仙台在江湖上了面之后便也没再隐藏着自己行踪。如今世人皆知落日山庄有个叫郁迟的厉害后辈是他仙尊的徒弟,他再也寻不到清净,还不如闹闹地过。
谢怀风在伽蓝那会儿白邙封封家书痛斥他“不孝”,勒令他立回来,他白邙要去逍遥自在,但谢怀风回了已经有段时间了,白邙成日溜溜达达地晃悠,却也没离开落日山庄,倒是前几日突然神鬼没起来。白邙已经三四日没回来,今日除夕,二还差人来问过,谢怀风也不知他行踪,只说夜定会回来。
近年关的这几天稳州雪不少,谢怀风在院儿了支了个小炉,上焙了壶茶慢慢煮,时不时发“噗噜噗噜”的声音。郁迟近日看谢怀风孩童时代看过的话本,都是些颇幼稚的故事传说,他看起来迷,盘着坐在走廊的塌上,端端正正的,那模样像是听先生讲学似的。
谢怀风坐姿散漫许多,地痞氓似的一只手撑着,就着茶、白雪、红梅,实则赏的是心上人。
没赏多一会儿扑棱棱飞来一只小白鸽。
这会儿不会什么大事,任谁都要过年。唐漠那边有贺文竹帮着,定北军的两位将军和唐漠也握手言和,江南更是无甚风波,悬空的关州和津州一被夜叉楼接手,而临近穀都的津州则是被北平王暗地里布势力。谢怀风伸手去接那鸽的时候不甚在意,随手来里的纸来,一便认是岁无忧送来的信。
这人找他会有什么事?岁无忧常年在穀都附近没,虽和谢怀风算得上是朋友,但两人甚少联系。
他展开那张纸,脸上漫不经心的表顿住,随后不动声地又将那纸叠了起来,好似不经意地瞥了一郁迟。
然后正对上郁迟的视线。
……
谢怀风妄图偷偷销毁这纸的愿望落空,便坦然:“岁无忧,师父前几日在穀都,今日应该能回来。”
郁迟,还是地望。
谢怀风受不了他这神,换了谁来谁都受不了吧,还好这神只对着自己来过。枉风剑徒有个风天的名声,无奈将手的纸页递了过去。郁迟抿,接了展开看。
“谢四,早闻六公主倾心你许久,今日有缘一见,当真难缠!白邙被扣在公主府,你可好自为之!哈哈哈哈哈!”
谢怀风轻咳一声,将郁迟搁在前那本话本走,自己挪近了几分,开解释,“我同六公主只有过一面之缘,六公主从小喜好江湖侠客,听多了江湖话本。只是囿于皇家不得自由而心生向往,并非真的倾心于我,她年纪还小,分辨不其区别。”
郁迟反复看了好几遍岁无忧最后写的那五个“哈哈哈哈哈”,怎么看怎么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他倒也非吃醋,只是想起谢玲珑曾经同他讲过,慕谢怀风的人还有一个厉害角,现在倒是知晓了怎么个厉害法。一国之公主,说是权势无边也不为过。
“小迟。”谢怀风蹭过来,将磕在郁迟肩膀上,自顾自将人抱了个满怀,“任谁倾心于我,我早有了心上人。”
公主,公主。郁迟想了一会儿,手里字条,闷闷开,“若她真要掳了你去,我就带你……我就带你逃大周去。”
谢怀风低声笑,改了额贴着他肩膀的姿势,将脸埋去笑得不行。
郁迟自然知自己方才吐狂言,但他真是这么打算,被谢怀风一笑又觉得丢人,将那字条成一团丢开,“你笑什么?我虽没有那般权势,但……但我定比她更护你。”
“我知。”谢怀风低低的声音响起来,着十足的笑意。
郁迟以为他又在调笑自己,抿不再多话,却没看到将埋去的谢怀风神也是认真的。他相信郁迟一定是这世上最非他不可的人,不是因为贪慕谢家的名声和钱财,不是因为风剑的江湖地位,不是尚未成熟的好、崇拜和向往。他愿意博弈、愿意放弃、愿意被打上烙印。
六公主的事其实两人都未真的放在心上,对于郁迟来说重要的也不是六公主这个人,只是谢怀风很可能被权“绑架”。好在目前被绑架的不是谢怀风,而是白邙。
年夜饭摆上了桌也没见到白邙的影,厨房还在最后一大菜,也就是谢玲珑馋了好几日的一品炖鹿。
院儿里已经准备放爆竹了,青喙手里着一线香,幽幽的火光,颤巍巍地去够引线。谢玲珑乐了声,“青喙,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放爆竹!你要是不行就我来吧!”
她话音刚落,青喙手一抖,气熏到了引线,“嗖”一声便燃了。而也就是青喙几乎是蹦起来的一瞬间,有一白影急速落在了院儿里——
“哎!等……”
“噼里啪啦——”
“啊!!!”
“谢怀风!!!!!”
白邙一白衣被炸得又黄又黑,他那张脸也黑得像锅底,二夫人没忍住笑,忙捧来一红袄双手捧给白邙,“老祖宗,给您也备了,您先去换上吧。”
白邙一看脸更黑了,“我不穿!我多大年纪了,穿那一红,打扮得娃娃似的,像什么样。”
二夫人一番好意被拒绝也不恼,笑着招手喊了人,“来人,带前辈去换衣服。”
谢怀风撑着,他笑意盈盈,看起来心甚好。白邙这一正好了爆竹堆里,只怪他自己不多注意,以他的功力但凡看上一也能看见青喙正在引线,这噼里啪啦一顿炸,爆竹和白邙一起炸,闹闹的,喜庆。
是个新年的好兆。
“她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把我扣在公主府?也就是我看着这丫从小大,对她还有个半分心存不忍,不然我就掀了她那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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