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起了个大早,顾不上家里正在盖瓦,与霍云山知会一声后,便挎着个篮了门。
来到李家,院门禁闭,她先是试探地喊了几声李,无人应答,犹豫半晌终是推开木门走了去。小院里昨晚被踢翻的背篓还未放回原,宁宛心绪复杂地扶正背篓。
许是听见动静,“吱呀”一声,一名女倚着门框,正是李家娘。衣衫齐整,但脸苍白,愈发显得两个黑圈目惊心,她敛了眉:“霍家娘,你这不请自来的,是什么?”
“阿,你这是要与我生分么。”见她自镇定,眉目疏离,宁宛眶一。
李家娘沉默许久,才侧了侧,嘴蠕动:“来吧。”
待坐在堂屋里用来待客的小木椅上,李家娘便与她倒茶喝,只是行走时明显双打颤,宁宛慌忙叫住她:“阿,不用倒茶,我不渴。”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竟有些凄惶的意味,李家娘果然不再倒茶,背对着她,先是肩膀细细颤栗,接着抖如筛糠,细瘦的有若秋天里随风飘零的落叶,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像是压倒她的最后一稻草一般,本名杨云的李家娘抱住肩膀蹲去,压抑地低泣。
宁宛慌了神,在这个世界里她一直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何曾有过现在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候,她忙着上前一把抱住那可怜女,嘴里不断重复着:“阿,莫哭……莫哭……”
“你都知了……你都知了对不对……”杨云哭得更加厉害了,鼻一一的,泪鼻涕一把抹。
“阿!”宁宛扶着崩溃的她在椅上坐,咬牙切齿,“都是那两个禽兽不如的老东西,我一定要揭穿他们的面目,让里正把他们打残了赶村去!”
闻言杨云止住哭泣,瞪着一双红通通的泪,她咬着,凄凄开:“不,不能这样。以后李家就再也抬不起来了,等二黑哥回来,人人都会戳他的脊梁骨……再说那两个鬼,从来不在……我上留印记,也不曾……不曾在里面……总之了这事,我本该井死了算了,可是我死了,谁来照顾婆婆啊……”
李家婆婆年逾古稀,虽然康健,但又聋又哑,没有照看能撑多久呢。
“阿!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要就这么轻生,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十恶不赦的人是他们,你并没有错什么!凭什么最后还是你承担后果。”这才是宁宛愤怒的地方,她也知,愤怒什么用也没有,这是杨云自己的选择,她无法改变这个时代每一个人的思想与看法。最后也只能抱着她瘦弱的,一安抚着她,“李大哥个月就回来,到时候你什么也不用害怕了。”
然而提到李二黑,杨云泪掉得更厉害了。宁宛知她在担心什么,两手扶着她的肩膀,定定:“阿,你要相信李大哥,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最大的依靠。你为他无怨无悔照顾李大娘三年,撑着这个家,他对你只有愧疚和激,所以阿,你要信任他,知吗?”
“嗯……”
整个上午,宁宛便在温声细语安着李家娘,又换着法逗她笑,终于使她眉目间的郁散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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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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